可傅謹言卻沒有下一步。
傅謹言把視線從她臉上挪開幾分,看著她的身後,那眼神突然就柔和了起來,甚至還有些悲苦。
悲苦?
這個詞可以形容這世上任何一個人,但絕對不能用來形容傅謹言。
他可是二十歲便以雷霆手段執掌傅家的人,坐擁萬億家財,是那些貧窮人一輩子都無法想象的生活,這樣活於雪山之巔的人,怎會悲苦。
應該是她看錯了。
舒雅循著傅謹言的眼神看去,隔著車窗,她看到身後是一棟彆墅,院子裡的燈很暗,她看不清太多。
“剛剛你在怕什麼?”傅謹言突然發問。
舒雅愣了兩秒,她自然是不會說實話的,扯出一抹笑容,“沒有,你多想了。”
“嗬。”
“說謊。”
傅謹言眼神黑得看不見底。
他如站在天上俯瞰凡人的神,姿態高高在上,又能堪破人心,傅謹言漸漸湊近,停在距離她隻有二十厘米的地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這些年來,想與我上床的女人如過江之鯽,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看上你?憑你是個二手貨?”
二手貨。
好像千年古鐘在她耳邊被敲響,震得舒雅靈魂都出竅了一瞬。
但很快她又回過神,這話雖然不好聽,卻也是事實。況且,傅謹言這麼嫌棄她已婚婦女的身份,看來對她是沒有那方麵意思的,她徹底放下心來。
她問。
“那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地方?”
傅謹言眼眸幽深幾分,“你身上的香味,能讓我安穩。”
他不會把自己的病全盤托出。
白日裡,他受了刺激,病又犯了,如今頭痛得就如被人用火燎過的刀子一點點的割他的神經,那種痛讓他難以保持理智。
隻有舒雅能讓他活得像個正常人。
傅謹言伸手,手滑過舒雅的下巴,一點點攀上她的臉,聲音低沉,眼神深幽似捕獵的狼,“今晚躺我身邊,我要聞著你的體香入睡,明天放你走。”
舒雅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她隻能說:“好。”
說完,舒雅仰頭看著麵前的男人,傅謹言的臉離她不過二十多公分,這張臉好看得讓人癡迷,但她眼中沒有一絲一毫對傅謹言顏值的欣賞,隻有對金錢權勢的渴望。
她好想成為這樣的人上人。
讓旁人都順從她。
傅謹言看著麵前的女人,她眼睛大而明亮,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嚇到了,她乖乖地縮在座椅上。
好乖。
甚至,有幾分可愛。
“下車吧。”
傅謹言收回視線。
舒雅拉開車門,下了車,她跟在傅謹言身後去了彆墅裡,上了二樓,走到第二個房間。
房間整體是暗色係裝潢,灰色的牆,青藍色的床,以及黑灰色的四件套,和純黑色的遮光窗簾。
舒雅皺起了眉,這裝修風格她不喜歡。這就像是一個不見天日的洞穴,供野獸在這舔舐傷口,躲避天敵。
不過,又不是她住。
她喜歡與不喜歡都不重要。
“去洗澡。”
剛進門傅謹言就對她說。
她微微挑了挑眉,掃了傅謹言身上一眼,西裝平整乾淨,連腳上的皮鞋都沒有塵埃,看來還是個潔癖。
“行。”
她轉身進了洗浴室。
半個小時後,她洗好走了出來。
她沒有穿外套,隻穿了一件低胸的針織衫長裙,上次那件是正紅色,這次的是黛紫色,襯得她肌膚如玉一樣白皙。
“怎麼這麼久。”
傅謹言擰眉煩躁問她。
舒雅有些不爽。
傅謹言未免管得太寬。
想到她以後要在傅謹言的公司上班,她就把這些話悉數咽了回去,甚至還有點順從地回答。
“那我下次洗快點。”
傅謹言臉色稍霽:“嗯。”
然後轉身進了浴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