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後就歇息躺下後,盧林問道:“星冉,你身子如何了?”
薑星冉說道:“還好,下午就好多了。”
盧林說道:“那明日吃過午飯後,我們離開去鷺島如何?”
薑星冉卻是說道:“多歇息一日吧,苗金鳳那些人若是還有幫手,我們遇見了就肯定是一番惡戰了,無論敵不敵得過,都要小心一些。”
盧林明白薑星冉的意思,她還沒有完全恢複好,摟著薑星冉的腰,有些心疼的說道:“娘子受苦了,都聽娘子的安排。”
薑星冉轉手抱著盧林說道:“小林子,明日上午去汀州城看看,都來了兩日了,我卻是沒有去好好看看這裡。”
盧林說道:“嗯,娘子說了算。”
薑星冉說道:“小林子,上午我看差不多看完了,原來三叔祖上是廬陵人氏啊。”
盧林說道:“是啊,三叔說是祖上七代從江右去了汀州的,我隻聽三叔說過他祖父在汀州為官,可能是太守吧,當年我爺爺跟著從汀州到廬陵城,那會三叔才七八歲吧,那是五十多年前了,四十三年前,三叔考過院試後,我爺爺就回汀州了,三叔的其它事情我沒有聽說過。
三叔沒有在汀州呆多少年,我們大掌櫃是從小去了冶城八寶閣,在八寶閣覆滅後才回到廬陵城來的,大掌櫃是廬陵城人氏,一直以來說話卻是帶著越州冶城的口音,說來我雖是這汀州人氏,但我隻會江右的方言,並不會說汀州話,風兒是明州人氏,如今滿嘴都是汀州口音了。”
薑星冉說道:“小林子,三叔的祖父是在汀州當太守,那我們明日可以去太守府問問,看看有沒有什麼記載,或許還能夠知曉一些你爺爺的事情。”
盧林想了想,說道:“嗯,是可以去看看的,三叔的祖父五十多年前致仕的,是在本朝了,怕是以前還是在明月朝時就做官了。”
薑星冉說道:“小林子,你爺爺跟著三叔的祖父來了廬陵,那三叔家就在廬陵,三叔他父親若是在世也應該是在廬陵的,也不知道三叔還有沒有兄弟姐妹,三叔當年獨自帶著你來廬陵城,應該是受到冶城八寶閣的影響還有三嬸的原因,這才回來的,三叔沒有和你提及過這些事情麼?”
盧林想了想說道:“星冉,自我懂事起,三叔就是獨自一人在鋪子裡,沒聽三叔說過,也沒見三叔去見過誰,或許我還小的時候三叔去見過吧,當年在大姑姑、五姑姑那裡,三叔隻是和我說了我的身世。”
薑星冉說道:“鳳兒和皓兒都快六歲了,三叔也沒帶著回去過麼?”
盧林說道:“星冉,這些三叔從沒提及過,我也沒想過,就是想到了,哪裡敢去問這些。”
薑星冉笑道:“小林子,你也怕了三叔麼?”
盧林說道:“我沒有啊,就是這樣的事情不好去問,蘇師兄他們多少有些畏懼三叔的……”提及起這些盧林想起了晗師姐、逸師兄來臨江坊時的情況,他們和蘇師兄一樣,對三叔更為尊敬一些,他是親近一些。
薑星冉說道:“小林子,你從小跟著三叔長大,跟自家親人一樣隨意了一些,蘇師兄他們不一樣的,他們已經開始行走江湖了,三叔又是極境高手了,在江湖上是有數的,蘇師兄他們自然不能和你一樣了,當初我第一次跟著師父見古羽真人的時候,也是緊張得很。”
盧林想起自己在崆峒初見守鶴師祖的時候還好一些,第一次在兵事堂的時候,緊張得很,如今倒是好多了;於是和薑星冉說及了這些往事,說到後麵盧林感歎說,還是擂台受傷後,見到薑伯濤的時候感覺最為緊張,直到前年去了薑家後才好多了。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兩刻鐘,然後相擁而眠,雖然是食髓知味,但是外麵的情況有些不妙,盧林和薑星冉都克製住了心猿意馬,纏綿了一會,不知何時睡去了。
次日一早,兩人都早早起來了,在院子裡練了會刀劍合璧,冷風兒來了後,提著木劍纏著薑星冉練習劍法,盧林想著明日才離去,由得冷風兒去學劍法,等到下午再來教冷風兒【明玉十八手】了。
吃過早飯,盧林和薑星冉在汀州城逛了一個多時辰,到得跑馬樓的時候,這酒樓富麗堂皇依舊,盧林想起了那年搭救黃雲峰、黃雲英兄妹後,晚上三叔是在這裡定的雅間吃飯,那雅間叫做馬纓花,當時盧林並不知曉什麼意思,如今卻是知曉馬纓花就是合歡。
合歡的寓意為【百年好合】,合歡的小葉晝開夜合,可入藥,有安神解鬱之效,謂之【歡】,因此而得名合歡,合歡樹冠開展呈廣傘狀,綠蔭如傘狀,枝葉纖細,小枝有棱角,花色鮮豔,花開為粉紅色,往下漸變為白色。
盧林帶著薑星冉進了跑馬樓,找到夥計問過後,定下了馬纓花的雅間,晚上來吃飯,薑星冉見了有些訝異,問及盧林原由,盧林說了後,薑星冉頗為驚喜,感歎道:“三叔也是有心人啊,以前聽聞過三叔和三嬸的故事,總覺有些遺憾,如今也算是圓滿了。”
盧林說道:“唉,三嬸獨自一人在老宅等候了三叔十一年啊。”
薑星冉握著盧林的手說道:“小林子,幸好我們沒有這樣。”
盧林更是握緊了薑星冉的手,說道:“星冉,三叔和三嬸當時沒有來得及相互說清楚,因此蹉跎了十一年,他們都一直堅持著,才有了後來的再相見;我們不一樣,我心中唯有你,你心中有我,沒有蹉跎了歲月,以後我們會更好的。”
薑星冉“嗯”了一聲,感歎道:“是啊,我們不能這樣,女子能有幾個十一年啊!小林子,以後有什麼事情都不要瞞我。”
盧林連忙說道:“星冉,我怎麼會瞞你!?也就是當初去兵事堂的事沒敢和你說,你後來不也都知道了原由。”
薑星冉說道:“小林子,你要記住,不管如何,我都和你是一心的。”
盧林說道:“星冉,我也一樣。”
兩人感歎了一番,一路走著說著話,不一會到了太守府,通稟後,太守親自出來迎接二人進去,坐下後,太守也沒有客套,直接說道:“盧總鏢頭,這邊過去勘察的人,昨日下午都回來了,那些山賊不是汀州的,沿路驛館也查過了,他們二月二十二日在瑞金住宿過。”
盧林問道:“大人,可探查知那些賊人此後去往何處了?”
太守說道:“進山探查了有三十餘裡,沒有發現山賊的蹤跡,沿路返回仔細探查後,這些山賊可能是往東去沿海了。”
盧林聽得心中一動,莫非是去找鄭溪厝了?看來明日無論如何都要去鷺島了;說道:“有勞大人費心了。”
太守說道:“本官還要多謝盧總鏢頭才是,上次清剿了山賊,汀州這兩年太平得很,這次貴鏢局遭鏨皆艚俾櫻竟偃詞敲荒芄話鍔鮮裁矗翟謔怯行┮藕丁!?
盧林說道:“大人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已經儘責了,我們行走江湖,什麼事都會遇上,走鏢更是其中風險最大的,這樣的事情難免要遇上的。”
太守有些猶豫說道:“多謝盧總鏢頭海涵,隻是…隻是…本官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盧林聽得太守如此姿態說話,心中暗自警惕了起來,謹慎的說道:“大人,不知是何事?但講就是,我若是能夠幫上大人一二,自當儘力。”
太守聞言說道:“盧總鏢頭,我雖未去過江右臨江坊,但也知曉一些貴鏢局和臨江坊的關係的,如今海運開了,去年我受人之托,曾去找過章掌櫃,想在鷺島要幾間鋪子做買賣,章掌櫃說他做不得主,不知盧總鏢頭可否幫忙問問?”
盧林聽得是這個事情,算不得什麼大事,心中想著鷺島這邊江右商幫都沒怎麼參與,都是鄭溪厝父子在做,多半章成南問過郭文了,安排了瞿義這個朝奉去了,郭文和崔子芊應該不會去插手的,開海運之事朝廷昭告天下已有一年多了,這太守怕是打聽清楚了臨江鏢局的各種情況,於是問道:“大人,不知是誰想去鷺島做買賣?”
太守說道:“唉,盧總鏢頭,這海運之事前年年底說要開,初始汀州城的商賈還沒有太在意,入夏後各地就沸沸揚揚了,汀州一些商賈去過鷺島了,卻是去晚了,空手而歸了,眼睜睜的看著鷺島熱火朝天,個個都心急如焚,就找到本官了,想將汀州物產賣出去,買進些海運貨物回來,本官想著這也是造福於民的好事,就答應了下來,沒成想還是不成。”
盧林聽後想了想,爺爺盧老夫子是汀州人氏,再往上就不清楚了,自己也是汀州籍人氏了,太守說得沒錯,這買賣的事情確實造福於民,是個好事,於是說道:“大人,我這是要去鷺島一趟的,等我去過之後,不管如何,都會給章師兄去信的,到時候我告訴章師兄來找打擾就是。”
太守起身致謝道:“有盧總鏢頭這話,此事必然就成了,本官代汀州百姓謝過盧總鏢頭了。”
盧林連忙扶住太守說道:“大人,切莫如此,盧林祖上也是汀州人氏,隻是自幼隨長輩去了江右,這也是故鄉百姓之事,盧林自當儘力為之。”
太守聞言頗為驚喜說道:“啊!沒想到盧總鏢頭竟然是我汀州人氏,當真是意外了,汀州出了盧總鏢頭這等人物實在是汀州之幸事,不知親眷在汀州何處?”
盧林心下有些黯然,說道:“大人,家中早已衰落,親友儘皆亡故,隻餘我一人跟隨長輩在江右生活。”
太守聽得一愣,說道:“唉,盧總鏢頭,是本官唐突多問了。”
盧林說道:“大人,無妨的,這本是事實。”
太守看了看盧林又看了看薑星冉,說道:“盧總鏢頭如此人才,以後家業定會興旺起來的。”
盧林說道:“大人,將我撫育長大的長輩曾經在汀州為官,名諱我不曾問過,並不知曉,想看下官署存放的記載,能不能從中找到一些舊事故聞。”
太守說道:“盧總鏢頭,你要查閱這些算不得什麼事,且隨我來就是。”說著就起身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