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塵尾尖抽過莊氏的臉,毫針紮過似的疼。
與萬福的無視和羞辱比起來,更讓莊氏備感恐慌的,是這一下包含的深意:
良妃娘娘知道了。
娘娘很生氣,所以才派了萬福過來,專門料理此事。
莊氏臉色迅速漲紅,又瞬間慘白,訥訥退至一旁。
桑氏譏諷地看著她,不屑的輕輕啐了一口。
萬福過來,王猛需得先將案情跟他細說一番,於是兩人一起去了大堂東麵的讚政廳。
主賓坐定,衙役奉上茶退出後,王猛一臉羞愧道:“下官沒想到,本案竟還驚動了殿下和娘娘。是下官辦事不力,給殿下和娘娘添麻煩了。”
萬福笑道:“大人多慮了。殿下既為燕地之主,自然關心燕地民生民意。此事又牽扯到娘娘故交,多問幾句,也在情理之中。”
他假裝驚詫般問道:“隻是不知,事情原委如何?”
王猛麵露難色,斟酌半晌方緩緩說道:“原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莊家半夜被人使了迷香、盜了銀子。”
“隻是……那莊氏言辭中提及,銀子是娘娘憐憫體恤舊日故交,專程派人送來的。若被那盜賊偷去,隻怕會辜負了娘娘的一片心意。”
王猛小心地觀察著萬福神色,“下官深以為,銀錢在其次,娘娘的心意才最重要。卻又擔心若依著莊氏的意思,不分青紅皂白緝拿廖忠到案,會影響到娘娘和殿下的聲譽。”
一句“心意最重要”,就將他之前的徇私枉法和妄揣上意,變成了對娘娘的忠心和維護。
“治下百姓不明真相,隻會憐貧惜弱。下官左右為難,這才使人送信給燕州知府萬大人,請萬大人指點迷津。”
這些都是廖魁細細教與他的。
直接請示良妃,會讓娘娘覺得他善於媚上欺下,也讓萬鐸誤會他越級行事。
這幾日,他已經就該說的話、該有的表情,甚至是語氣,都反複推敲練習過無數遍。
他看上去極為羞澀且不好意思,又萬般誠懇說道:“如今殿下初到藩地,正是建立名望、百廢待興之時。若因下官處事不當,壞了殿下大事,那下官,當真萬死難辭其罪了。”
萬福笑眯眯說道:“大人有心了。大人的意思,咱家自會轉達給殿下和娘娘。”
“上次娘娘派馮嬤嬤過來,也是為了全以前相識一場的情分。娘娘慈悲,看不得彆人受苦,可也分得清是非曲直。”
王猛連忙說道:“那是自然!”
接著又殷勤征詢道:“那依娘娘的意思?”
萬福道:“自然是秉公處理。”
王猛拱手一禮,感慨萬千、由衷佩服道:“還是娘娘明眼慧心。下官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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