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福貴人流產一事的調查,顧韜晦掐頭去尾,摘除了對自己不利的部分,隻是告知舒公公說福貴人在散步時被蚊蟲叮咬,從而導致身體感染,而福貴人又患有罕見的宮寒症,幾個原因發力,最終造成了這個結果。
總之,就是一個意外。
既然不是人為,輔仁帝也就重拿輕放了,隻是懲罰了幾個服侍的下人,此事就告一段落。
但引起的餘波卻嫋嫋發散,最大的影響來自於輔仁帝心中燃起的希望。
福貴人的橫空出世激發了輔仁帝對自己男性能力的高度自信,雖然表麵上是皇帝在貴人身體內播了種,但貴人實際上也在皇帝心中播了種,且這粒種子還不會流失。種子一旦埋進土壤,它就自然而然地發芽生長,渴望破土而出一見天日。
結果就是有一天,輔仁帝石破天驚地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要重啟選秀,他已經厭倦於煉丹的枯寂清寥,老樹開花了。
這個消息把太後和皇後炸得麵麵相覷,無言以對。
最後還是太後打破這個尷尬,她對皇後說:“現在選秀,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宮裡也有十幾年沒進過新人了。容妃的四皇子之後,皇帝再沒寵信過彆的宮人,添丁進口,生生不息,也是社稷綿祚的象征。此事我沒意見。”
皇後自也不會有什麼意見,隻是就具體執行細則提出了一些看法,她說:“既如此,就把內庫主管叫過來商量一下吧。臣妾覺得最好不要太過鋪張,範圍不宜太大,各大世家勳貴來推薦,就不要滋擾民間了。”
太後覺得也是個好辦法,讓世家們先把第一道關,他們篩選之後再拿到宮裡來定度。
誰來主持這個選秀活動呢?皇後推薦了裕王爺,說:“裕王本來就喜歡熱鬨,平時在家修身養性,見多識廣,又是陛下唯一的兄弟,他的眼光和平衡能力我是信服的,就看母後覺得如何了?”
太後讚許地點頭,說:“這個安排甚是妥當,我早聽說他長袖善舞,正好物儘其用,你把他叫來,我親自吩咐他。”
裕王是個好動的,聽說了這差事,興趣提到了嗓子眼,已經裝不下彆的東西了。馬上就跟太後一五一十地合計起來。
他對太後說:“皇兄年紀大了,精神頭還這麼好,本王是開心到恨不得跟他一起選妃,說起來打虎親兄弟,母後也當憐惜我孤苦伶仃的沒個人疼,不如讓我這次搭個便車?”
太後呸了一聲,說:“皇帝那是為社稷,你又是為什麼?就知道你不懷好意,算了,也不用你替皇兄張羅了,省得你假公濟私。”
裕王趕緊製止:“彆,彆,我說著玩的,也隻是希望母後把疼哥哥的心略偏向一下小兒子,我不也是喜歡花花世界的嗎?”
太後斷然說:“這次不行,以後你愛怎麼玩怎麼玩,我也不乾涉你,但這次是國家大事,務必做得體體麵麵的。”
插科打諢完,裕王也就應承下來,這事,就算不私底下揩油,過過眼癮也是開心的。
先不說這事緊鑼密鼓地籌措,就說玄真觀的觀主一真道長進宮麵聖,說到了修煉的事。
一真道長說:“陛下煉丹遇到瓶頸,這也是很正常的事,要修成神仙,哪個不是經曆九九八十一難?那麼容易的話,天上神仙都住不下了。”
輔仁帝興趣缺缺:“道理朕明白,但瓶頸也分很多種,這次朕覺得不太順,心頭也沒底,按你給的方法煉來煉去感覺越修越遠,南轅北轍。”
一真道長內心了然,就撿皇帝愛聽的話題說:“我聽說陛下準備選秀充盈後宮,這事是真的嗎?”
輔仁帝微笑著說:“如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朕靜極思動,眷戀紅塵,呂祖尚有遊戲人間的佳話,朕效仿一二也無傷大雅。朕本來是想出宮去遊曆一番,看看朕的國家和子民,與他們同樂,但國家大事也不能撒手不管,微服私訪這樣的念頭也隻能想想便罷。但好久未見到新人,這皇帝做得也無聊透頂。”
一真道長趕忙說:“這事也講究個順勢而為,修仙一道,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不可蠻力求破。既然陛下有此凡心,也是感悟到了天地陰陽的和諧真理,不妨借此調濟身心,以退為進。”
輔仁帝寬慰地說:“朕就知道道長一點就通,朕起了這個興致,如果真要強行壓製反而不美,不如因勢利導,萬涓成海。這事還需要道長介入進來,挑選的過程能夠依其天地肌理,助力長生。”
一真道長忙起身領旨,說:“臣定不負陛下重托,將此事辦得漂漂亮亮。”
輔仁帝撚須長笑,甚是滿意。
一真道長這邊領了任務,下來又去顧韜晦那裡蹭飯。
還能夠仙風道骨地八卦:“你知道陛下要選妃嗎?”
顧韜晦說:“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以後要增加那麼多新主子,這些都要提前做好準備。”
一真道長悄悄跟顧韜晦嘀咕:“你知道陛下為什麼突然想要選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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