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犯了大忌。
短暫的靜默後,她被更嚴厲的訓斥。
陶月眼眶滿是淚,忽然想起當初衛聽瀾剛來這個家,小心翼翼的問他:“姐,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陶月當時得體又溫柔:“因為你是我弟弟呀。”
其實她知道,並不是這樣。
忽然冒出個十來歲的弟弟,長的雖然不錯,但是黑不溜秋沉默寡言,她心裡其實有些看不上。
而且這件事讓陶家成為圈子裡的八卦對象。
同齡的女孩子八卦的問她家裡多出的土包子弟弟,她會覺得頭都抬不起來。
但在衛聽瀾麵前,陶月沒表現出這些。
某種微妙的優越感讓她對這個弟弟非常熱情,沒想到隨意的熱情換來百分百的維護和遷就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
陶月不明白,衛聽瀾怎麼忽然就變了。
就一把小提琴而已。
陶月不明白的事,衛聽瀾上輩子其實就明白了。
陶月和其他人不同的熱情和關切,不過是家庭最底層的成員高興於更底層的人加入,好供自己踐踏,好讓自己的情緒得到舒展。
隻是他上輩子太執著,假的也不肯錯過。
和陶月見麵並沒有影響衛聽瀾的心情,包括這天晚上陶月給他發來的機票信息。
陶月:[要不要來送我?]
她明天下午的飛機回學校。
陶月記得之前衛聽瀾很喜歡跟著她。
她出去玩或者去學校,衛聽瀾會跟著送她,直到車子走遠或飛機起飛。
衛聽瀾嫉妒心很強。
以前因為她和陶辰比較親密,衛聽瀾會默不吭聲的走開,但陶月稍微哄一哄,他就又好了。
這次衛聽瀾鬨脾氣,自己給了台階,他肯定會下。
陶月來不及買新的禮物,而且她也不知道衛聽瀾喜歡什麼,索性就用錢包所有的現金封了個紅包。
一共八百塊,雖然不多,但看著很吉利。
衛聽瀾沒有理會陶月的信息。
上輩子陶月是最後一個和他鬨翻的陶家人。
那時陶月得了白血病。
衛聽瀾在劇組拍戲,得知消息後趕到醫院做配型,配型沒配上,他滿懷愧疚的去病房看陶月。
陶辰在床邊逗陶月開心。
衛聽瀾一進去,氣氛就僵住了。
陶辰說:“三哥,你怎麼才來,這些天二姐在醫院,很辛苦。”
這是陶月住院的第三天。
衛聽瀾拍戲的地方在深山老林,幾經輾轉後坐的紅眼航班趕回來,疲憊至極。
他怒道:“關你什麼事?”
那時,衛聽瀾和陶月的關係在陶辰的攪合下,早已在破碎邊緣。
然後他就被陶月趕了出去。
這是他和陶月上輩子最後一次見。
大概誰都不知道他做過配型。
衛聽瀾生氣歸生氣,還是一直打聽陶月的消息。
得知陶月的白血病分型並不棘手,陶家又不缺錢,能治愈,他才沒有再特意關注陶月。
該結束的,上輩子就結束了。
重活一世,衛聽瀾就更不會關注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