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懷著孕,你再嘴賤詛咒我倆離婚,我就揍你。”
“嫂子懷孕了?”周淮予驚訝道。
“嗯。”周祁川眉眼間浮起笑意,溫聲道:“算起來,應該快兩個月了,再有幾個月我就當父親了。”
“恭喜啊。”
周淮予瞧著他哥有了笑臉,心裡也是由衷的開心。
“祁川哥,嫂子回來了。”
遠處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呼喊聲。
周祁川聞聲看過去。
視線透過熙攘的人群,他一眼那道心心念念的倩影。
許是剛從南邊回來,不習慣這邊的溫度。
林阮穿得很厚實,一件淺色及膝長襖、腳下穿著長靴,頭頂還戴著白色絨帽,隻露出巴掌大精致的小臉,臉頰和鼻尖凍得有點紅,眼睛水潤潤的。
漂亮得惹眼。
“阮阮。”
周祁川大步跑過去,準備像以前那樣抱她,突然想起她現在懷了孕。
他表情瞬間緊張起來,手臂伸出去、又收回來,有些手忙腳亂。
林阮抬眸看他,唇邊扯起一點笑,但笑得很淡。
“抱歉,我回來晚了。”
“沒事。回來就好。”周祁川眉眼1,目光從她腹部掃過,又重新移回她的臉上,聲音中透露著幾分擔憂:“你在路上,一切都還順利吧?”
林阮眸光頓了下,臉上笑容更甚,隻是笑得不達眼底。
“順利啊。”她溫溫柔柔地回了句,又說:“我先去靈堂。”
“好。”
周祁川點頭,這才看向林阮身側的宋哲和他助理,禮貌地頷首。
“宋少,這一路麻煩你了。”
“我和林阮是朋友,幫她是應該的。”
宋哲笑容謙和,但眼底暗藏幾分戾氣,走近他時,語氣也變得銳利起來。
“周首長,我已經收到林阮的道謝了,你不用多此一舉。”
話音落下。
宋哲沒有半分停留,抬腳,跟著林阮進了靈堂。
周祁川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黑眸暗了暗,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
“楊開源。”
他衝著楊開源招了招手,壓低聲音和他說:“去查查宋少什麼時候到的西市。”
“是。”
楊開源應了聲,立馬離開了。
周祁川抬腳走進靈堂。
外邊前來幫忙、吊唁的人,又小聲議論起來。
“這一年多沒見,祁川這媳婦兒是越來越漂亮了,真有福氣。”
“光漂亮、心不好有啥用?那周奶奶生前那麼喜歡她,現在人去世了,她這個當孫媳婦的磨嘰到這個時候才回來,也太不孝順了,周奶奶白疼她了。”
“你這麼一說,倒也是這個理,我瞧她這回回來看見人都不熱情了,估計是在外邊日子好了,看不上我們這些村裡人,忘本了。”
一群碎嘴的嬸子們熱切地議論著。
周淮予原本要跟著去靈堂,卻意外聽到這群人在議論林阮,表情沉下來。
“我嫂子懷著孕,從廣市趕回來的,一路沒停,現在正需要休息。”
“你們要是再亂嚼舌根子,我隻能讓人把你們趕回去了。”
周淮予天生一副笑臉,見誰都是和和氣氣的。
這會兒突然看到他發脾氣,眾人都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以為他在說笑。
“這城市來的姑娘就是嬌氣,一路坐車回來能有多累。”
“可不是,我懷孕七個月的時候,那也是大冷天的,背著糧食從村裡送去縣城的糧食收購站,回來第二天還下地掙工分呢。”
“就是,這麼好的條件還喊累,太嬌氣了,這媳婦兒要不得。”
瞧著這些人越說越熱切,沒有絲毫要收斂的意思。
周淮予也沒給她們留臉,給了那邊的警衛員一個眼神,讓他們把人帶走。
“誒,淮予,你這是乾啥呢?”
周淮予冷冷望著她們:“我說了,誰再亂嚼舌根子就把她送走,剛才各位可都聽見了。”
聞言,剛才議論林阮的人都有些心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一個年長點的嬸子瞧見這邊鬨起來,連忙跑過來打圓場。
“都是鄉裡鄉親,我們不說就是了,你快把人放開。”
周淮予表情變都沒變,一抬手,讓警衛員把人轟出了周家。
這一下,眾人都被震懾到了,紛紛閉上嘴巴,再也不敢議論林阮。
周淮予抬腳進了靈堂。
沒人注意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藏著一個穿著破爛的身影。
那雙眼睛緊緊盯著林阮,眼底滿是惡毒和憤恨。
她的聲音嘶啞難聽,聽得人脊背發涼。
“林阮!”
“你把我害得那麼慘,憑什麼現在能過得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