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門窗緊閉。
屋內昏黑沒有半點光亮。
陸淮年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和時柒有一個漂亮的小孩。就像那天去韓市長家吃晚餐,大家閒聊中有人說,夫妻之間有個孩子感情會變好,家庭也更穩固。
夢著夢著,她就消失不見了。
連同孩子一起。
他困在夢境裡找尋了很久,蒼白的前路都尋不到她半分蹤跡。精疲力竭之際,遠處忽然透過來一道刺眼的亮光,陸淮年混沌地睜開了眼睛,臥室門口有一束冷白的燈光,緊跟著她出現在光影裡。
“你醒了?”
“我聽陸叔說你感冒生病了,就去熬了一碗小米粥。”
“扶你坐起來嗎?身上有哪裡不舒服嗎?醫生就住在樓下,可以隨時上來。”
她進了屋子。
走去窗前拉開了簾子,放下遮陽簾,而後又折返床邊。她溫柔的嗓音不斷徘徊在陸淮年耳旁,他有點分不清是醒著還是在夢裡,腦子昏沉,視線也有點模糊。
她扶他坐了起來。
在他身後墊了一個軟枕。
近距離凝著她瓷白的臉,目光從她的額頭落到娟秀的眉毛,漂亮澄澈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然後是粉嫩的嘴唇。她在說話,至於說了什麼他都沒太聽清,隻顧著看她,有點出神。
“喝水嗎?”
“我給你倒杯水好嗎?”
時柒連著問了好幾句,他也沒回話。結婚兩年他都沒生過病,在她印象裡,陸總身體素質過硬,閻王爺不收他,病毒都怕他,離他十萬八千裡。
這種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生了病,確實比尋常人都要嚴重。
他現在就呆呆的。
時柒正打算耐心問他第三遍,靠坐在床頭的男人驀地開了口:“喝蜂蜜水。”
“好,我去給你衝。”
她離開了臥室。
陸淮年的目光追隨著她,縱然門口已經沒了她的身影,他也沒收回視線。過了約莫三五分鐘,門外有了響聲,緊接著她走入了他的眼睛裡。
手裡拿著杯衝好的蜂蜜水。
走到床邊。
將杯子遞到他跟前。
陸淮年看了看她,再低眸看她遞來的水杯,而後又抬眸望她:“你喝一口。”
時柒不太懂他的意思,是想讓她試溫度?
“不燙了,是溫水。”她說。
“……”陸淮年不語。
他就那麼靜止地注視著她,時柒被他看得不太自然,便順著他的意思,喝了口杯子裡的水,再次遞回給他。
陸淮年接了過來。
將杯口調了個方向,將她剛剛喝過的口子貼到自己薄唇邊,看了她幾眼,隨後喝了水。甜甜的,有著蜂蜜淡淡的香味。
“我盛一碗小米粥上來,還是你去餐廳裡喝?”
“要不先讓醫生來看看你的情況?”
怎麼不回話。
聽不見?
時柒擰眉,往前湊近了半步,彎下腰,伸手去拿他已經喝完蜂蜜水的空杯子,對上他不似平日裡那般深沉冰冷的眼眸,聽見他說:“時柒,打我一巴掌。”
從書房裡出來,時柒關了門下樓。見到管家,開口喊了他:“陸叔,您讓醫生上樓看看,他好像精神方麵不太對勁。”
紀宴是傍晚來的蓉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