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沒聽見時柒說話,陸淮年眉心蹙了起來。他坐在床邊,朝她靠近的同時凝著她微白的臉,“做噩夢了?”
也不知道她昨天和唐晚在外玩了什麼。
又是怎麼摔倒的。
回了蓉園說是有點困就睡了。
陸淮年很是擔心,伸手試圖去摸她的臉,指尖還未碰到她的麵頰,女人先一步偏過了頭。他頓了半拍,修長骨感的手停滯在半空。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動作有點應激,時柒抿了抿唇,這會兒才開口:“睡得太久,身上有點酸疼。”
她平日裡沒有起床氣。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隻要進房間,都會看見她抬起腦袋笑著望他。今天不太對勁,也許真的是睡久了。
陸淮年將手收了回來,溫聲道:“先喝點蜂蜜水。”
時柒點頭。
目光定格在他臉上,接了他遞來的水杯,喝了幾口,又聽見他說:“再睡會兒嗎?還是去洗漱,等會兒吃早餐?”
“我去洗臉。”
時柒應著,掀開被子下床,穿好拖鞋,離開臥室的時候,又偏頭看了他一眼。他還停留在大床邊,視線追隨著她,所以在她側眸望過去的時候,再次對上了他柔和的眼神。
盥洗室裡。
時柒弓著身子,冰涼的水撲在臉上,令她混沌的大腦清醒了幾分,身體的沉重酸痛感也不似剛醒來那會兒那般不適。
她直起身子。
注視著鏡中白裡透紅的自己。
都說愛人如養花,這幾個月在陸淮年的細心照顧下,她的氣色明顯提升,整體的狀態也很好,光是看皮膚都比從前白皙了許多。
她記得數月前在航行的遊輪上,從秦夜那得知了某些事情。寧微月是陸淮年的親姐姐,死在倫敦。秦夜有一張他們三個人少時的合影,上麵的寧微月與她長得並不像。
陸淮年的書房不止桌上那張老舊背影照。
他的抽屜裡好幾本相冊。
都是她的照片。
每一張他都記得當時發生的事,許多她都忘掉的細枝末節,他都記得。老爸的骨髓也是他捐的,並不是京城傅氏的那位總裁。潤和濱江小區02套房是他在住,她當時刪了他的微信,他更換了頭像和昵稱,以鄰居業主的身份加上了她。
蓉園的梧桐樹是開發商自帶的。
款式顏色差不多的各類品牌包包是他詢問了紀宴,而後買來送她的。
……
“小柒?”
“小柒?”
門外陸淮年的聲音傳來,令時柒抽回思緒。她拿了條乾毛巾擦了擦臉,隨後轉身拉開磨砂玻璃門,走了出去。
他就在門口等。
時柒抬起眼眸便看見他顯露關心的神色,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朝她走來,輕摟上她的腰,低頭仔細看她,仿佛是因為她進盥洗室時間太長,他怕她暈倒。
“我沒事。”時柒說。
“以後不要跟唐晚單獨出去玩,她不靠譜。”陸淮年帶著她出了主臥,往一樓去,“想吃麵條還是喝粥?”
“吃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