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
彆墅裡。
重新醃製好澳龍,推進烤箱,定好烤製的時間。紀宴脫下手套,也摘了圍裙,隨後又走到唐晚身後,幫她把圍裙脫下。
唐晚走去水池前洗了洗手,“沒想到你還有兩把刷子,會做飯啊。”
紀宴:“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
唐晚嘁了一聲。
她走出廚房,紀宴隨著一道離開。進了客廳,他先是看了眼去陽台打電話的唐晚,旋即走去櫥櫃前,打開櫃門,從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拿出裝有粉鑽的盒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數月前在蓉園放飛孔明燈許願,他撿走了唐晚的那張紅紙願望清單,便留意著國內外各大拍賣行推出的鑽石戒指,看了許多,都沒有很合心意的。於是,這個月初他去了趟南非,輾轉瞧了十幾家擁有鑽石礦場的珠寶公司,終於找到了這枚原石粉鑽。
就像今年六月在新西蘭南島的卓越峰,唐晚去滑野雪,摔倒在厚重的粉雪層裡,他徒手挖雪把已經失溫的她救了出來,背著她走了七八公裡雪路。
有過戶外滑雪經曆的人都知道,在沒有安全措施的雪峰上救人有多難,負重前行更是拿命去賭。
可他就是賭了。
一點一點感受著四肢被冰凍不受使喚,察覺著自己在逐漸失溫,他都沒有停下腳步,直到碰見了另一支滑雪的隊伍,將唐晚交給了對方的領頭人,他才讓自己失去意識。
也許就是如陸淮年說的那樣,他的生活太閒了。
在給自己找事乾。
做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事。
紀宴注視著手裡這枚漂亮的粉鑽,仿佛聯想到了今晚跨年夜將它偷偷放到唐晚床頭櫃上,她明早醒來見到會有多高興。
她說她從小就放孔明燈。
每次都寫下心願。
次次都能實現,睜開眼便能看見禮物在床頭。這是她爺奶教她的,也隻有她這個頭腦簡單的大小姐才會覺得這是天上的神仙在實現願望。
聽見落地窗門‘唰’地一聲關上,紀宴立馬將盒子放進口袋,抬眸看向從陽台進來的唐晚,見她拿了車鑰匙要出門,問道:“你去哪?”
“行舟給我打電話,說他那邊忙完了,可以過來一起跨年,我去市區接他。”唐晚一邊說一邊換鞋,“你等會兒幫我和柒崽說一聲,不用等我吃飯。”
紀宴哦字還未出口,她已經出了門。
跑著出去的。
望著瑪莎拉蒂的車影消失在遠處的山間雪道裡,紀宴胸口悶悶的,形容不出是什麼感覺。他蜷了蜷手,掌心還握著那隻酒紅色的絨盒。
在卓越峰倒下,再醒來就在倫敦私立醫院裡,也已經是三個月後。他回到燕城,聽到陸淮年與時柒鬨僵訊息的同時,也得知唐晚交了個男朋友,高高帥帥挺有氣質,就是事業方麵比較遜色,隻是個小金融公司的風投手。
夜色籠罩大地。
柳絮般的雪花還在下著。
彆墅客廳壁爐的火燃燒得旺,四周都很暖和。時柒不太會打麻將,沏好牌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身旁陸淮年的衣角,頂著一雙好學的眼睛問他:“打哪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