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那方麵挺厲害,能夠帶給她一些歡愉,但晚上沒燈看不見臉用用還行,白天她真的沒辦法忍受。
大隊長誤以為胡麗靜隻是出於羞澀才表現出這般抗拒,也沒有強行逼迫,而是滿臉笑容地說道,“那晚上的,今晚我再來找你。”
他伸手拉住胡麗靜的手輕輕揉捏了幾下,稍作遲疑後開口問道,“白家那些孩子你還要養著嗎?”
之前胡麗靜手頭寬裕,養就養了,現在她還得靠自己養著呢,大隊長自然不願意替彆人養孩子。
胡麗靜心中一陣惱怒,憤憤不平地回道,“我當然不想養啊,可是我能有什麼法子呢,離婚又離不掉。”
那天她去婦聯求助,對方雖然沒有明確表示反對她離婚,但卻反反複複念叨著白家那幾個孩子如何可憐。
總之,婦聯工作人員話裡話外傳遞出來的意思,無非就是不讚成她離婚罷了!
可他們可憐跟她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她的孩子。
大隊長見狀,趕忙安撫道,“你先彆急,容我好好琢磨琢磨。”
一方麵他怕胡麗靜離婚了心就野了,萬一直接嫁到彆的地方去咋辦?
可另一方麵,不離婚,這幾個孩子她就得管,不然名聲也不好聽,一時間他也沒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另一邊,白彥良被送進勞改農場之後,心情沉重地走在積雪的小路上,周圍是一片荒蕪淒涼的景象。
當他終於來到犯人居住的區域時,遠遠地便看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正是白家眾人。
“老四,你咋也進來了?”
白老太一看到白彥良,立刻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他,聲嘶力竭地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神情悲痛欲絕,讓人分不清她究竟是在為自己那個曾經最有出息、如今卻落魄至此的兒子哭泣,還是因為意識到自己此生恐怕再無走出這片牢籠的可能而絕望。
白老大坐在一旁,他眼神空洞,呆呆地望著遠方,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李紅菊不停地咳嗽著,每一聲都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似的,原本圓潤的臉龐變得消瘦無比,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
白老二和劉春花站在一起,兩人都是麵色蠟黃,雙眼深陷,身形瘦弱不堪,看上去就像兩根隨時都會折斷的竹竿。
而白巔峰左手齊腕而斷,傷口處雖然已經愈合,但那猙獰的疤痕依舊觸目驚心。
他低垂著頭,一言不發,整個人籠罩在一層濃濃的陰霾之中,格外陰鬱消沉。
看著眼前這一家老小個個形容憔悴、狼狽不堪的模樣,白彥良隻覺得喉嚨發乾,“你們……咋變成這樣了?”
他一直以來都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以前即便知道家人在外受苦,隻要自己看不到,也就不會放在心上。
可此時此刻,親眼目睹他們這般淒慘的處境,要說心中毫無觸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每天乾著最重的活,吃最少的東西,住著四處漏風的窩棚,時不時還要被人欺負一頓,能好才怪。”
白家人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懣,開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來。
聽著他們聲淚俱下地講述著這一樁樁、一件件悲慘的遭遇,白彥良的心仿佛沉入了無底深淵,寒意瞬間彌漫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