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科技發展極其先進、各種族勢力無限膨脹的時代裡強調自己出身於“某某星球”的“某某家族”,簡直就和當年英國首相張伯倫回國揮舞他手裡的廁紙一樣毫無意義。
除了給自己一點不切實際的心理安慰外,在某些人眼中這種行為甚至如同小醜般令人譏笑。
但話又說回來了,當年希特勒能夠憑借槍支與軍隊硬生生將《慕尼黑協定》按在地板上摩擦其實也從側麵說明了一個道理——
沒人遵守的協定,不過就是廁所裡的紙。
尊嚴隻在劍鋒之上,真理隻在大炮射程範圍之內。
足夠的武力永遠是永不過時的硬通貨,是無數政治與規則之下奠基的基石。
而在這個科技文明發展得極其優越的世界,頭腦的力量便遠勝於拳頭,“知識就是力量”在如今成為了絕對的真理。
人們當然可以不必在意一個曆史悠久的家族,即使他們出身於銀聯邦最早成立的聯盟星球——地球——但畢竟曆史的輝煌永遠屬於過去,未來與現在才是衡量實力的標準。
但他們卻不可以不在意一個如今依舊人才輩出的家族,尤其當“普蒙托利”的字母前綴有“西爾維亞”這個名字時。
這時他們就必須收起心裡的譏諷之意,老老實實地將這個拗口又難念的姓氏在心裡默默咀嚼多次。
即使西爾維亞從不在乎自己的出身,甚至公開表示自己不喜歡旁人稱呼她的姓氏。
——但從沒有人敢真正敵視普蒙托利。
不管表麵上西爾維亞表現得多麼嫌棄、而普蒙托利的態度又是多麼不動如山,在最根本的權衡中,他們還是將西爾維亞的存在放在這個家族最有價值的考量中進行權衡。
這就是西爾維亞。
你可以討厭她、憎恨她,甚至公開發表對她的厭惡,將她的名字列入黑名單、列入通緝令;你可以誹謗她、辱罵她,甚至敵對她。
但無論如何你都不得不承認,你絕對無法忽視她、掠過她、裝作看不見她。
若她與你站在一起,那麼她將會是你最有價值、最為信任的隊友,你無需任何對其能力與人品的懷疑,因為你心知肚明她的優秀與固執,一旦她所決定的事那就一定不會更改,一旦有任何存在阻礙她完成目標,她將無論如何也都會戰勝它、然後毫不留情地跨越過去。
“——但若她是我們的敵人呢?那麼她就一定會是我們最大的心腹大患。即使我們在人前大聲發表她盛名之下難副其實,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隻不過是我們的虛張聲勢——而她甚至連反駁的公文都無需張貼。
一旦開戰,我們所有的計劃都不得不從她的存在為中心開始考慮。她有什麼能力,她的上限在哪裡,她的朋友又是些什麼人?對此先生們女士們,我們隻有官方那一點可憐的記錄以供參考,而這僅僅隻是她大學時期的一點完全沒有參考意義的文字——我相信以她的頭腦,如今她的能力已經更勝從前幾十倍。”
台下坐著的人鴉雀無聲。
那時還不是如今位高權重的總議長閣下克雷爾隻是一介一文不名的公務員,他本來沒有資格參與這場秘密的討論,但他名字後麵曾經不甚起眼的姓氏卻給了他這次坐在這裡旁聽的機會。
——大概是因為某種意義上,他也可以算是聯邦政府對西爾維亞的人質之一。
“先生們女士們,我們不得不思考,目前西爾維亞博士已經號稱她掌握了穿梭宇宙維度的能力——這多麼可怕,而這僅僅是她一個人的力量。即便我們研究出再偉大、再可怕的武器,西爾維亞博士隻需要輕輕穿越,就能去往我們所力不能及的新世界。
而我們將永遠生活在她報複的惴惴不安之中,永世也無法解脫。讓我們捫心自問,我們真的能承受如此巨大的代價嗎?”
在此次會議之前,政府與西維的關係日漸惡化,西維不接受政府的招安,政府也不能容忍有人可以無視聯邦律法、不斷地將官方尊嚴按在鼻子上踩的行為,雙方之間充滿火藥味,幾乎可以算是一觸即發。
但這次會議之後,政府對西爾維亞的態度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敵對到某種意義上的默許甚至有點微妙地討好,連帶他也能順順利利地當好他的公務員並按部就班地升職。
而這一切的轉變,都與這場絕密的會議有關。
那場會議除了各位參會人以及秘書的紙質記錄之外,再無任何官方記錄。但就是這場不存在於任何議程之中的會議,卻在之後成為了政府人人心中“聯邦建立以來曆史上最重要的議程之一”。
克雷爾坐在辦公室後再次歎了一口氣,他難得抽出一點時間問候他的這位來無影去無蹤的族妹,卻往往隻能得到那人不耐煩的冷臉。
但他與另一位同事——曾經那位提出“與西維求和”政治主張的發言人,如今他也暗地裡被賞識高升——對待西維的看法在暗地裡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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