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眼淚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阿爾文震驚地看著手中的通訊器。
他簡直難以置信自己居然在差點經曆腦死亡這種恐怖死法後他覺得自己急需家人安慰的這個時刻,被!掛!斷!了!電!話!
還沒等他用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腦子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旁邊一堆借口工作實則專門跑來偷聽西爾維亞通話的工作人員們也被這種預料之外的情況閃到了腰,向他默默投來的憐憫目光——
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會這樣啊?
他現在覺得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了好嗎?
正當他裝模作樣秉承著“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這一理念準備將手中的通訊儀放回原處時,突然這一群閒的沒事乾的特工們站出來一個人故意向他詢問道:
“嘿小夥子,之前我們監聽的音頻需要我們幫你寄到西爾維亞閣下那裡嗎?你其實真的說的挺好的,不愧是……”頭兒也想要高材生。
在一群人善意的哄笑聲裡,阿爾文這次耳朵徹底紅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彆,刪掉,快,立刻!馬上!”
所以為什麼明明很早之前西維就掌握了他失蹤的消息又委托了政府的人卻硬是直到拆除炸彈之前完全沒人跟他通過氣呢?
如果他早一點能收到消息的話,的話,他,他,他至少不會那麼丟人被記錄下他在椅子上是怎麼痛哭流涕的丟臉行徑!他也是能裝出一副視死如歸的偉岸形象的,然後然後,就能狠狠在西維麵前出一次風頭,讓她對他的勇氣而刮目相看……
而現在……彆說刮目相看什麼的啦,這個音頻監控交上去被西維看到了的話,他這輩子都要在她麵前抬不起頭了!
欲哭無淚的阿爾文現在捂著頭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或者現在誰來都好,神啊來個天使拯救一下你丟臉到這輩子都不想回家的子民吧!
在他專注地隨著內心的草泥馬一起狂奔而過時,卻沒發現身邊那些闖進研究所、踢開囚禁他房門救了他的特工隊員們突然安靜了下來,站直身體,紛紛向著他們出現在此地的長官敬禮。
問候聲此起彼伏。
感覺到對麵的椅子被拉開的阿爾文抬眼向對麵看去,隻看到一位身著政府深色正裝、背後跟隨一排保鏢的青年人坐在了他的對麵。
這位棕發棕眼的年輕人明明有著極為優越的五官,卻並不銳利,通身溫文爾雅的氣派很好地中和了他常年身為上位者的威嚴,即使麵對他這樣一個無名小卒都能拿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態度。
一看這人的職位就和他的城府一般深不可測。
年輕人向他伸出手,明明隻是公式化的標準笑容被這個人做起來卻顯得極為親和:“我知道您,阿爾文拉冬殿下,拉冬王族最近新尋回的王儲。您好,我是這次打擊恐怖主義行為的行政方麵負責人,您直接稱呼我‘威廉克萊蒙特’就好。”
這位單單從臉上看不出來城府與年紀——現在基本上聯邦人人都能在漫長生命裡永葆青春——的人如此謙卑地介紹自己,可是威廉好歹和政府官員打過一段時間交道,他可不敢真的在這人麵前擺什麼王室的架子。
一邊內心忍不住自我吐槽著西爾維亞現在不也是想對他甩臉色就直接甩,另一邊他連忙握住了對方的手表示自己的殷勤——無論如何他們確實是救了他,他沒有不感激他們的理由。
身後排排站著的保鏢貼心地為自家老板遞上寫字筆,道謝之後,麵前溫和的高級公務員長官就開始翻閱起了之前他們所記錄的筆錄。
——“請您諒解,這是我的工作。在我將全部筆錄瀏覽完畢之後,您就能恢複自由身了。”
在他正式開始工作之前,阿爾文得到了這樣的解釋。
這位公務員的話語實在是誠懇——至少比他見過的銀行借貸窗口櫃員的講話要柔和的多,讓他這個半輩子都沒被這麼溫柔對待過的小龍人忍不住覺得受寵若驚。
在他忙不迭的“是是是”中,對方再向著他淺淺一笑,接著繼續埋頭於他負責的公文之中。
接下來充斥在他們之間的,就是漫長的沉默。
這是阿爾文曾經最熟悉的那一部分。
很多時候西維並不願意陪伴他,在他身邊左右的一直是賈維斯所控製的機器人——它擁有足夠的算力可以讓它同時出現在很多個地方。
而僅有他們能共處一室的時間也堪稱少得可憐。長長的餐桌隻麵對麵地坐著他們兩個人,儘管西維總是在很用心且專注地在消滅她麵前的餐食、他也總被賈維斯三令五申地要求不可以用餐時三心二意,他也總要在低頭用餐時偷偷地多看幾眼西維。
——看一眼,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等到用餐結束之後(西維總是吃的很快的那一個),那個人就會一臉冷淡地放下刀叉、解開身上的餐巾推開椅子繼續去做她自己的事。
而在這種時候,即使阿爾文對自己的地位心知肚明也總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問出口這樣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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