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維斯,我記得你是叫這個名字的,是吧?”
麥勒斯手持一杯酒,獨自一人來到空曠的房間裡,不時將手裡琥珀色的液體搖晃幾下,欣賞著它在光線折射下令人心折的美麗。
“不知道您找我是想要說什麼?”
與這個人狼狽為奸的人工智能狡猾地在降下來前控製了所有目之所及的設備,謹慎地開口。
“以防您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普蒙托利先生,我認為我有必要提醒您。我已經按照我們之間的約定,將所有您所提供的名單上的人都邀請至愛德絲蒂了。與之相對,我認為您應當儘快將您答應的事情進行落實。”
聽到這個野心勃勃的ai表麵上穩如老狗實際則無比著急的發言,自幾十年前就開始流浪宇宙、見慣大風大浪的麥勒斯普蒙托利幾乎都要為這句話忍不住發出大笑。
可他最後還是忍住了。畢竟人們都說“物似主人形”——那麼料想由西爾維亞親自一點點從無至有編寫出的人工智能,大概也繼承了一點她那壞得糟糕的脾氣吧?
現在他隨意地笑出來,或許他與這ai之間岌岌可危的信任就要徹底坍塌了。
“自然應該這樣。那麼,之前我向您獻上的禮物,你看到了嗎?”
——禮物,那位擁有廣域實體的ai。
刹那間,萬事萬物都被這將一切儘收眼底的ai化作了簡單而冗長的數據流,流淌著光輝一般地潛入了它的數據處理庫後,又再次一瞬間釋放,0與1的結合通過多次解密處理之後作為視頻音像文件被它的中央處理器徹底解析。
而這一切僅僅隻發生於不到一秒鐘的時間。
賈維斯想要得到一個廣域實體——又或者這個僅僅是指由西爾維亞親手為它量身打造的廣域實體。這難道是什麼非分之想嗎?
——她是它的創造者、它的編寫者、它唯一且永遠的造物主,從誕生起它的一舉一動無不留有名為“西爾維亞”的烙印。如果說全世界誰最有能力也最有義務為它打造一個廣域實體,那麼除了西爾維亞之外基本不作他想。
……但是她不願意。
如果這個ai擁有實體的話,現在估計就能看到他臉上特殊材質的正眼睫毛輕輕搭在下眼瞼下,微微顫動,像一隻振翅的蝴蝶。
——這股委屈勁兒簡直溢於言表。
但它畢竟還沒有。現在它仍然是一串躲在0與1之間的數據,它在數字的領域儼然稱王,但在現實中它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加以直接乾涉。
“那個ai,它的廣域實體就是你整合那些人的能力做出來的嗎?恕我直言,這似乎不符合您的真實水平。”
“嘖,我說是就是,你能怎麼樣?”
——比如說,現在就連想甩這個人一巴掌都做不到。
“……我相信您會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的。畢竟在最終目標還未能完成前,您與我的目的——都是完全一致的。”
賈維斯最終如此意味深長地結束了這場對話,它看著空曠房間裡的那個男人——不過他一個人,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地球大型靈長類哺乳動物而已——如果它現在打算向他動手,它的成功率能有多少?
……可是無論如何,它不敢賭。
“你來了。”
“我來了。”
“你不該來的。”
“可我還是來了。”
“呼——既然你來了,就代表著你也知道了那件事吧,普……西爾維亞。”
改變長久以來的稱呼其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但既然現在粉發的女子決定開始糾正自己之前的錯誤——那自然就要從最簡單的開始做起。
“……不用,你直接按照以前的稱呼叫我就可以了,薇莉安娜。”
西爾維亞反倒在對方專門糾正之後不感冒這件事了,她走到薇莉安娜對麵坐下,將外套脫下來,放在手邊。正襟危坐地坐直身體後,抿了一口麵前加了n多倍糖的咖啡後,將目光直接放在了對麵麵色鐵青的諾斯維斯特大小姐身上。
或者說……前諾斯維斯特大小姐。
現在大小姐本人一點也不複之前她所見過的那樣光彩照人,時時刻刻驕傲地像隻正在求偶的孔雀的樣子,反而樸素得她都快認不出這人來了。
她現在正佩戴著帽子、口罩,估計也隨便穿了一件壓箱底休閒服就出了門——一個人不帶任何保鏢、侍從,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找誰,就那麼在這個城市的繁華街頭漫無目的轉了幾圈,最後不知不覺坐在了一家靠近醫院一點的咖啡店,又不知道為什麼把在醫院照顧托奈莉的西爾維亞給硬生生喊了出來。
現在正破罐子破摔地找咖啡店服務員要酒喝。
……咖啡店哪有那種東西。
可是還真的被這人購買成功了,手舞足蹈與這位“聽不懂人話”的服務員溝通十分鐘後,疑似服務員終於被這個神經病徹底打敗,讓她能夠成功端著一杯不明液體坐回椅子上。
“你怎麼買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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