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清洲叭叭叭地講完了,楚子航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他緩緩開口,聲音在肉眼可見地顫抖,根本無法掩藏其中的激動和失態,“謝謝你,李清洲,我真的很感謝你我不知道你說得是否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但我希望那是真的。”
“李清洲,關於路明緋,我其實是知道一些的,在我們認知中的這個世界裡,她並非不存在”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哽住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生怕這些東西說出來就變成無可逆轉的定局。
李清洲立刻來了精神,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什麼?路明緋師姐是存在的?我就知道不是我瘋了”
然後就對上了楚子航那雙悲傷的眼睛,笑容頓時凝固了,他知道這注定也不會是個好故事,就像諾諾師姐和阿巴斯師兄的故事那樣。
“她死了,那年是2004年,是一個暴雨之夜”楚子航閉上眼睛,他拚儘全力才沒有讓淚水從眼眶滑落,“這就是為什麼她不是卡塞爾學院的學生,老師和同學們都不認識她,因為她沒有活到入學,她甚至沒有機會上高中。”
李清洲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她那麼強,連龍王都能殺,怎麼可能就死了呢?”他覺得這難以置信,在他的眼裡,明緋師姐可是無所不能的,怎麼可能會死?
“是的,她確實很強,那個晚上她展現出的力量我幾乎從來沒有在彆的混血種身上見過。”楚子航說,聲音充滿了悲傷,“但是很不幸,她當時麵對的敵人是”
他猶豫著,似乎求證一般地看向李清洲,才緩緩吐出那個如夢魘一般的名字:
“奧丁!”
李清洲倒吸一口冷氣,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他閉上眼睛,手扶著額頭,好像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他仍然能從夢中掙紮著醒來,然後整個世界都會恢複正常。
明緋師姐死在了奧丁手裡,這怎麼可能?
他努力回憶自己和奧丁那次不愉快的相遇,他的記憶已經相當模糊,似乎腦子為了保護他的理智,而將大部分信息都隱藏在潛意識的冰山中不見天日。但是他也記得一些零星的碎片,關於他如何被奧丁的死侍大軍追趕得滿高架橋亂跑,關於他如何坐在一輛三輪車逼仄的車廂裡,顫顫巍巍地對著怪物舉起手槍,一切都在燃燒
好吧,其實麵對奧丁,明緋師姐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遊刃有餘,她也是被雜兵忙得焦頭爛額,隻能四處逃竄,能在奧丁眼皮子底下跑出來已經相當幸運等等,不對,難道在他的認知中,奧丁會比大地與山之王更加危險嗎?奧丁最多也就是招數比較詭異,擅長模仿恐怖片經典橋段而已!
不過當時應該還有一個人在那裡,一個很強大的存在,如果沒有他,明緋師姐也不見得能打得贏奧丁!
可是他記不得那個人的臉了,關於那個神秘的人,那個男人,李清洲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不受控製的淩亂情緒,其中夾雜著憤怒、敵意和恐懼。
“那是一個雨夜,台風在濱海城市登陸,原本一個小時前還是晴空萬裡,很快就黑雲壓城,下起傾盆大雨——你知道,奧丁總是在雨夜出現,我想他大概需要雨水作為媒介什麼的,才能透過尼伯龍根,乾涉現實。”
楚子航娓娓道來,他好像身體和心靈都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夜晚,以至於一直明亮如火炬的黃金瞳都黯淡下來,露出那雙栗色的,如受到驚嚇的小鹿一般驚恐的眼睛,從來沒有人見過這樣的楚子航,他脫下了一切偽裝。
“我當年才十五歲,還沒有覺醒血統。雖然我當年是練過劍道的,而且還得過獎。但你知道,那種三腳貓的功夫用來對抗死侍,無異於螳臂當車。我當時很弱,真的很弱,和現在的我完全不一樣。”
“我做了一件非常錯誤的決定,就是讓我的親生父親來接我,隻是因為不想麻煩我的繼父,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也許如果我給我的繼父打電話,讓他的司機跑一趟,也許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的家庭比較複雜,父母早年離婚了,因為母親嫌他窮,他隻是個司機。後來母親還是找到了一位有錢的丈夫,今年五月份的時候還懷上了他的孩子,第二次婚姻很幸福。我一直瞧不起我那個司機父親,覺得他沒用、不求上進,可是我錯了,我不了解他,媽媽也誤會了他。”
“我的血統來源於我的親生父親,那個‘不求上進的司機’,誰能想到,那麼一個普普通通吊兒郎當的男人,竟然是一位隱藏的s級混血種,卡塞爾學院執行秘密任務的專員?”
李清洲驚訝地瞪大眼睛,“這就是傳說中的掃地僧?人不可貌相啊!”
楚子航倒是沒有介意對方的打斷,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是啊,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才知道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可惜已經太遲了之所以我說那天讓我的親生父親來接我是個錯誤?那天恰好我的父親得到了一件非常重要地東西,需要立刻出城,將那樣東西送給和他交接的專員,可是我一個電話,就讓他耽擱了,然後就被奧丁找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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