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燕笑容諷刺,說的仿佛把她當成親人看待過似的。
“那麼也請爹替我求求母親,請她高抬貴手,讓過我吧。畢竟,我如今甚至都不會再礙她的眼了,她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
“你!”
曾老爺又揚起了手,隻是這一次麵對女兒那微微揚起的下巴、清澈直視著他的眼睛,這一巴掌再也落不下去。
一個巴掌拍不響,他知道夫人也有錯,但夫人是長輩,是嫡母,身為庶女,還想如何?
“滾!”
曾小燕毫不猶豫扭頭就走。
她走的太決絕、太乾脆、也太迅速,曾老爺怔愣著還以為她會回頭看一眼的時候、她早已不見蹤影了。
曾老爺心裡忽然就滋味複雜起來,他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就是有些煩躁。
梁明亮、曾大少爺哪兒有什麼話好聊?
曾小燕一出來,他便連忙從那邊奔過來,“媳婦!”
曾小燕一抬頭,梁明亮就大呼小叫:“媳婦你的臉怎麼啦?是嶽父打你啦?嶽父為什麼打你!”
曾大少爺:“”
不那麼大嗓門會死嗎?搬貨、打掃的夥計一個個都在那豎著耳朵聽呢。
曾小燕本來一肚子憤懣,見到梁明亮、聽他一番大呼小叫瞬間憤懣氣憤消散了大半,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當然笑是不可能笑的,她明明是受了委屈,有什麼好笑?
“相公,彆說了,”曾小燕扯了扯梁明亮的袖子,聲音不高,但豎著耳朵偷聽的夥計們都能聽得到,“爹不是故意的”
要臉嗎?要麵子嗎?臉麵不是彆人給的,是自己掙的。既然這麼對她,她為什麼還要“懂事”、“識大體”的維護他們的臉麵?
反正他們也從來沒給過她臉。
梁明亮更加又急又心疼又氣:“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乾嘛要動手啊?就算是長輩也不能動不動打人啊!”
隔著門窗隱約聽到的曾老爺臉黑得像鍋底,捏著拳低聲咒罵,這個女婿成什麼女婿的樣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門親事當初就不該認下。
老大怎麼回事?還任由他在那裡胡說八道瞎咧咧,嫌他說的還不夠多、丟臉丟的還不夠嗎?
難道讓他一個當嶽父的出去跟女婿吵架?
曾大少爺終於忍無可忍上前嗬斥:“差不多行了啊,沒事了還不趕緊走。”
“你當誰稀罕留這兒呢,來了便挨打,誰樂意來啊。你們父子倆還真是父子倆,一樣愛動手打人!”
“你——我什麼時候打過她?”
他從來沒有打過曾小燕,雖然瞧不起她、看不上她,漠視厭惡而已,什麼時候動過手?
這土包子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冤枉人溜的很啊,真是可怕的很。
“呸!上回不就是?”梁明亮見他否認更生氣了,他不介意替他想起來,“就是曾大小姐主仆倆——”
“你夠了!”
曾大少爺見這個貨連妹妹都要牽扯進來,又氣又急,“我們這兒沒空招待你們,還有許多事要忙,你們,請、回、吧!”
“不讓我說,那你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