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東苑書房。
裴南朝疾步走到書房門前,毫不猶豫地伸手猛地一推,那扇厚重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響,打破了這片寧靜。
這突如其來的響動,驚醒了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的男人。
他身體一顫,原本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臉上還帶著一絲尚未散去的迷茫和驚愕。
待看清來人後,他才如夢初醒般瞬間坐直了身子,目光有些茫然地望向已然穩穩站在自己麵前的那個男孩。
“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兒來乾什麼!”男人皺起眉頭,麵露不悅之色,語氣中也帶著幾分斥責之意。
此人正是裴南朝的父親——裴啟。
麵對父親的質問,裴南朝麵不改色,從容自若地從懷中掏出一塊象征著廷尉身份的令牌,隨手一扔,那令牌便如同一隻輕盈的蝴蝶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準確無誤地落在了裴啟麵前的書桌上。
“父親之前曾經許諾過,若是我能夠成功抓獲近期出沒的那些的人販子,您就會應允我進入廷尉參與考核。如今,人已經被我悉數擒獲,此刻就五花大綁地關在密室之中,父親大人儘可以親自前去查驗一番。”
裴南朝雙手抱胸,微微揚起下巴,眼神堅定而自信地直視著裴啟。
裴啟聽聞此言,先是一愣,隨即迅速伸出手拿起那塊令牌仔細端詳起來。
當他確認這塊令牌確實屬於自己所有時,臉上不禁露出了震驚之色。
“原來如此……我說這幾日怎麼都不見你的人影兒,敢情你這小子竟是為了這件事情在外奔波忙碌!”
裴啟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站起身來,然後饒有興致地圍著自家兒子轉了好幾圈,上下打量個不停。
片刻之後,裴啟滿意地點點頭,笑著誇讚道:“不錯不錯,小小年紀居然能夠毫發無損地完成這樣艱巨的任務,看來你的確具備成為一名優秀廷衛的潛質啊!”
聽到父親的稱讚,裴南朝心中暗自竊喜,然而表麵上卻依舊維持著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隻是淡淡地開口問道:“那麼,父親是否願意兌現當初的承諾,讓我如願以償地進入廷尉參與考核?”
裴啟聽到兒子的話後,前行的腳步猛地一頓,他那張原本還算平靜的臉龐瞬間陰沉了下來,眉頭緊緊皺起,沉聲說道:“那地方可不是什麼好去處,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把小命給丟了。”
裴南朝對父親的警告不以為意,他撇撇嘴,反駁道:“父親以前不也是那兒的老大麼?怎麼現在反倒說起這種喪氣話來了?”
麵對兒子的質疑,裴啟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苦笑著解釋道:“傻孩子,那可是個高危職業啊!你看,就連為父最後都不得不選擇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裴南朝顯然並不服氣,他重重地哼了一聲,雙手抱胸,一臉堅定地說:“我才不管那麼多呢!父親既然已經答應過我的事情,就絕對不能反悔!這次廷衛選拔,我勢在必得,不就是一場百人比試嘛,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在這百人之中嶄露頭角、脫穎而出!”
看到兒子如此自信滿滿的模樣,裴啟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笑聲爽朗而豪邁:“哈哈哈哈,你這小子,還真是頗有為父當年的風采啊!你這自大狂妄的性子比我當年還要更勝一籌呢!”
聽到父親的調侃,裴南朝有些急眼了,他瞪大眼睛,急切地追問:“那您到底同不同意讓我參加這次廷衛選拔?”
裴啟收起笑容,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不行!”
“為何?”裴南朝聞言頓時怒火中燒,他提高音量再次質問道。
裴啟緩緩轉過身來,背負著雙手,目光深邃地望著遠方,悠悠說道:“即便為父這邊同意了你去參加,你曾祖父、曾祖母那邊也是絕對不會應允此事的!”
“這又是為什麼呀?”裴南朝滿臉困惑,完全無法理解其中緣由。
裴啟歎了口氣,“你以後會明白的。不僅如此,這太子伴讀的人選,也與你無緣咯。”
聽到這話,裴南朝那張稚嫩的小臉瞬間漲得通紅,他緊緊握住自己那雙小小的拳頭,語氣堅定地反駁道:“太子伴讀我本就不稀罕,廷尉才是我想去的地方,孩兒想要像您一樣,除奸扶弱,抓貪官,除狗官!”
看著兒子一臉堅決的模樣,裴啟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欣慰之情。
他點了點頭,表示對裴南朝誌向的認同和讚許,但同時又輕輕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勸說道:“那你可以去參加科舉,和你小叔叔一樣去禦史台,那兒也能彈劾百官。”
“不要。”裴南朝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道,“晉升太慢了。”
城郊的小樹林裡,一輛馬車正沿著蜿蜒的小道滾滾前行。車輪急速轉動,揚起一片塵土,其速度不斷加快,仿佛後麵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一般。
馬車內,馮缺麵色凝重,精神高度緊繃。
他時不時就會探頭望向車窗外,借著微弱的月光查看路途兩旁的景色,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或者提防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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