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雞報曉,天還未大亮,習慣了早起的姐弟三人還是按時醒來了,隻不過昨夜睡得太晚,茹月和安平精神都有些不大好,經過了一夜好眠的茹雪神采奕奕地宣布自己的傷好了,要阿姐帶自己上山采花。
“雪兒好厲害,才兩天功夫傷就大好了。”茹月誇張地哄著妹妹,“可是我們今天在家裡有事要忙,所以你要在家陪我們一天哦。”
“阿姐,今天有什麼事?雪兒也可以幫忙的。”
“趁著這兩天天氣好,我們要在邊上再搭建一間茅屋,晾曬乾了,哥哥就可以住了。”茹月解釋著。
“我們不是有茅屋住嗎?為啥還要再搭一個啊?”小茹雪更是不解。
“因為雪兒和阿姐是女孩子,阿兄是男孩子,男女有彆,所以我們要分開來住啊。”看著茹雪懵懂的眼神,孟茹月感到一陣無力,她是真的不太會教孩子成長知識啊。
剛吃過早飯,張二強和馬小六便送過來了兩大捆的茅草,沒有喝一口水就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茹月三人把這些茅草攤開在門前晾曬,為了讓這些茅草均勻受熱,韌性相同,他們個把時辰就要翻動一下。
一上午,張二強兩人來來回回了三四趟,起初沒人留心,可是往返多了,村裡好事之人便注意到兩個村流子老是給分家單過的孟茹月送茅草了。
“喲,二強啊,咋?你看上孟老三家大丫頭了?”孟三癩子媳婦兒不懷好意地問,“這一上午,走了好些趟了吧?”
村中大槐樹下一群閒來無事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的長舌婦們哄堂大笑。
“瞎說啥?是孟茹月雇我們給她家送茅草。”馬小六沒心沒肺地回答。
“花錢雇你們?那小蹄子不是從老孟家出來一文錢沒拿嗎?咋有錢雇你們?蒙嬸子呢?”孟三癩子媳婦兒套著話兒。
“那我們咋知道。”見張二強不吭聲,馬小六又接了一句,二人背著茅草走了。
“孟老大家的當初就說那小蹄子手腳不乾淨才被趕出來的,怕不是真的吧?”孟三癩子媳婦記恨前兩天茹月當眾懟罵她,臟水跟不要錢似的潑向孟茹月,“看來是老孟家一家子都被這小蹄子給蒙了去。”
一群扯老婆舌的人見有熱鬨看,也是打哈哈起哄,唯恐老孟家沒人知道,這天下亂不起來。
“娘,村裡人都說茹月那小蹄子雇了張二強和馬小六給她打茅草呐。”孟老大媳婦兒胡氏把聽來的閒言添油加醋地說給孟老太太,“那死丫頭哪來的錢?肯定是老三兩口子偷藏的,那時候咱可還沒分家,那錢就應該是家裡的,娘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娘,大嫂說的在理。”孟老二媳婦周氏也在一旁敲邊鼓,“再說了,茹月讓倆村流子給她打茅草,那名聲還能好?可彆連帶著咱家文秀和香秀也壞了名聲不好找人家。”
“老頭子,你說這咋整?”孟老太太滿臉怒氣地嚷嚷著,“這小賤人不要臉皮,帶壞了我文秀和香秀的名聲看我不撕了她。”
“稍後你帶著老大和老二家的過去,敲打敲打她,彆讓她把咱家名聲帶累壞了,再把咱家錢拿回來就是了。”孟老頭吧嗒著汗顏杆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架勢。
晌午過後,張二強和馬小六又給孟茹月送了兩次木頭,看著一堆的曬得差不多的茅草,兩人就開始搭木架子,想著明天邊就可以綁茅草捆,估計抓緊點趕黑就能弄好。
安平趁著太陽還沒下山,繼續翻曬著茅草。茹月對著乾活的兩人說:“二強哥,小六哥,今天你倆一共送了四趟茅草兩趟木頭,我就給你們一人十五文錢,你們看咋樣?”
張二強兩人沒想到孟茹月真的會給他倆工錢,原隻想著被她拿捏著,估計這幾年都得被她白使喚,哪成想這才第一天就給了工錢,心裡終於舒坦了不少。剛要接口,就被一陣破鑼嗓音打斷,“小賤人敢拿我家的錢送禮,看我不撕了你。”孟老大媳婦人沒到罵聲卻傳了過來。
茹雪嚇得一哆嗦,忙躲向茹月身後,安平也是怕得抖如篩糠,卻還是站得筆挺挺地立在姐姐身前,想要幫姐姐挨過老孟家的這頓毒打。
老孟家人從村口一路罵咧咧地過來,帶了一群看熱鬨的人,就是想著分家說得不清不楚讓人小看了自家去,這次大張旗鼓地要讓全村人都知道孟茹月做下了醜事。
孟茹月見老孟家人來勢洶洶,忙把弟弟拉到自己身後,用瘦弱的身體為這對弟妹擋住了這群虎狼。
“死丫頭手腳不乾不淨,當初我就應該打死你,也免得你汙了我老孟家的名聲。”孟老太太用平時拄著的棍子指著茹月罵,“你那死鬼爹娘也是孬的,沒分家就敢藏私,老婆子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對狼心狗肺的東西,還不趕緊把錢都拿出來。”
“阿奶說我拿了老孟家的錢,可有證據?都說拿賊拿贓,你是看見我拿了還是按住我手了?你們一家要是敢誣陷我,我是不介意告到縣老爺那裡,看到時是誰挨板子,誰臭了名聲!”茹月鏗鏘有力地懟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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