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逸撲買廬州城之後過了七日,消息很快就傳開了,現在整個廬州路人儘皆知華家財力之雄厚,而如今廬州城內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華家了。
廬州城北,在這有一片人市。
人市,顧名思義,就是買賣人的市場。這是一片被光明遺棄的角落,卻是現在廬州城中僅剩的幾個還算熱鬨的市場。
中原在秦朝之後典型的奴隸製就幾乎消失了,而元廷打下中原後居然把已經消失快千年的奴隸製搬回來了。
元廷統治的這幾十年間,原本寥寥無幾的人市一下多到堪比牛羊馬市,其中販賣的人種從最高等的蒙古人到最低賤的南人,年齡從老人到小孩,隻有想不到沒有買不到的。
人市,一個充滿喧囂與絕望的地方,這裡的聲音如同地獄的低語,交織著哭泣、哀求與無奈的歎息。
被販賣的人們,衣衫襤褸,麵容憔悴,身軀瘦弱,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懼和迷茫,仿佛早已失去了靈魂,隻留下了空無一物的軀殼。
空氣中彌漫著腐朽與絕望的氣息,這裡的街道狹窄而肮臟,兩旁是儘皆是破舊的木屋和鐵籠,籠子裡擠滿了各色人等,他們的眼神空洞,臉上的傷痕汙漬顯現出了當下時代的痛苦磨難。
在人市的鐵籠之後,一群衣著華貴的商人愜意地坐在木椅上,他們的錦袍上繡著金線,滿麵油光,在人市之中居然還是一副的模樣。
這些商人大都多光鮮亮麗,卻心狠手辣,以眼前的驅口受難為樂,笑聲中充滿了貪婪和殘忍,與他們身上的華麗衣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指揮著一群凶神惡煞般的家仆,這些家仆手持皮鞭,眼神中透露出冷漠和殘忍。他們穿梭於鐵籠之間,對那些被囚禁的奴隸進行無情的訓斥和鞭打。
在鐵籠的角落中孩子們瑟縮著,眼神中早已失去了童真的光彩,他們對未來的命運一無所知,隻能在恐懼中顫抖。婦女們神情淒楚,有的還希望自己家人來將自己贖回,有的則呆呆地望著遠方,眼中滿是對過去自由生活的無儘追憶。
鐵籠中的青壯年們本應是朝氣蓬發的年紀,卻在這裡失去了應有的朝氣與活力。
鐵鏈冰冷而沉重,緊緊地勒入他們的肌膚,每一次掙紮都會讓傷口加深,他們的臉上布滿了麻木和順從,仿佛靈魂已經被這殘酷的現實所吞噬。
買主們則趾高氣揚,他們冷漠而挑剔,用刻薄的言語貶低著被販賣者的價值,隻為壓低驅口們價格,獲取最大的利益。而人販子們更是不擇手段,哄騙、威脅甚至打罵那些可憐的人們,讓他們儘量顯得“聽話”和“有用”。
在這人市的角落裡,還有一些已經被多次轉手、身心俱疲的人,他們形如枯槁,對未來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整個街道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氛圍。
天色接近正午時,一道高貴靚麗的身影在十幾位護衛的簇擁下走入人市街道。
在這充滿喧囂與絕望的人市中,華夫人的身影顯得格外突兀,她身穿一襲華麗的衣裳,金絲銀線在人市中閃爍著微光,仿佛是這黑暗世界中的一抹亮色。
她的麵貌美麗,氣質高貴,與這充滿苦難的地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華夫人的身前身後,張伯率領著十幾個身強力壯的護衛,他們身穿統一的服飾,腰間儘皆佩戴著鋒利的武器。
這些護衛警惕地環顧四周,確保華夫人的安全。他們的存在,既是華夫人地位的象征,也是華家力量的體現。
華夫人緩步穿行於人市之中,她的出現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然而,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輕蔑或厭惡,隻有深深的憂慮。
她看著那些衣衫襤褸、麵容憔悴的驅口,光是這城北人市的驅口數量就有幾千多人,想起上仙所說的計策,華夫人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華夫人的到來,讓那些被販賣的驅口們都看得出神。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夫人,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期盼,或許被這位夫人買走,自己以後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而人市裡這些貪婪無厭、心狠手辣的人販,見到華夫人居然親自蒞臨這肮臟之地,不禁紛紛迎上前來。
他們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口中吐出的話語充滿了奉承與媚俗,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向華夫人問好。
然而,華夫人的神態並未因這些人的嘴臉而有絲毫動搖,她知道,這些不過是一群利欲熏心的市儈之徒。
儘管麵對的是一群豬狗不如、全無人性的人販子,華夫人依舊保持著她的高貴優雅。
倘若是小妙來此地,立馬就要拔劍把這些人送去見閻王。
華夫人緩緩欠身行禮,舉止端莊得體,隨後對著諸多人販商人說道。
“諸位午安,妾身有幸與各位在此相聚,今日妾身特意前來是給諸位帶了一筆大買賣,不知諸位可否願意聽?”
華夫人儀態雖然端莊,但聲音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嫵媚,聲線柔和而誘人,讓人市中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躁熱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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