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眸中寒光凜冽,令人膽戰心驚,“二位,還有什麼說的,請去地府與閻王地藏說吧。”
他看向站在黑暗深處的二人,周身金光大盛,肌膚之下竟有金鱗若隱若現,緩緩遊動。
剛欲動手,便聽到邋遢道士的聲音悠悠傳來,仿若寒潭深水,毫無半分情感。
“小友,打造一尊丹爐需要一百八十天,一尊丹爐煉出的佛丸可隻夠兩百人吃。”
“而當下大殿內隻有十八尊丹爐,而城內外的數萬百姓的身家性命,皆係於這些丹爐上,也在於我二人身上。”
朱重八厲聲說道:“何須多言?這些佛丸本就是不該存在於世間的東西。”
說罷,朱重八猶如出籠猛虎,身形暴起,直接動身向前。
他每一步踏出,腳下磚石都承受不住這股巨力,發出陣陣碎裂之聲,碎屑四濺。
剛走至那道士和尚身前,未及眨眼的瞬間,卻見那二人身影陡然消失,如同鬼魅般無影無蹤。
二人消失的刹那,一陣驚悚感如電流般瞬間湧上心頭,朱重八頓時一驚,麵色驟變,下意識連退數步。
待到朱重八看清四周時,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燈火搖曳不定的偏殿中,而是置身於一座圓形的道廟之內。
這座道廟四周彌漫著詭異霧氣,陰冷氣息撲麵而來,頭頂的穹頂高懸,廟內的黯淡光線不知從何處而來若隱若現。
“小友,何必如此急躁?你在大仙我的丹爐裡待上一些時日再出來吧。”
隻見周顛那飄忽不定的聲音從道廟上方傳來,隨後便再無任何響動,四周重歸死寂。
朱重八頓時知曉這是周顛的妖異手段,隨後鎮定心神,雙目如電,警惕地環顧四周。
隻見這道廟之中,一尊尊神像林立,卻儘皆神情癲狂,齜牙咧嘴,模樣似笑似哭,五官扭曲至極,仿佛被下了詛咒一般。
那詭異神態給朱重八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感,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眨眼遊動,窺視著朱重八這位不速之客。
“這是何處?”
朱重八眉頭緊皺,旋即他驚覺一直在身側的師父竟不見了蹤影,頓時有幾分慌張。
他連忙扯開嗓子大喊:“師父!師父!你可還在?”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道廟中回蕩,更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
“小友,莫要叫了,這裡是‘幽鄉’,指不定你師父落到哪去了。”
就在這時,道廟內響起一句平靜的回複,仿若一道驚雷在朱重八耳邊驟然炸響,令他虎軀一震。
刹那間,他周身金光大盛,龍紋盤踞,光芒如烈日般耀眼,將四周照得亮如白晝。
他心中警惕萬分,緊握雙拳,肌肉緊繃,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眼神中充滿了戒備與疑惑。
“何人在此?報上名來!”朱重八朝著黑暗中大聲喝問。
“貧道周顛,見過小友。”
隻見在道廟深處,一座沒有麵孔的神像突兀地矗立著,竟發出人聲。
那神像周身散發著奇異光澤,好似剛剛修建而成一般,與周圍那些被歲月侵蝕、色澤黯淡的神像相比,它宛如一個異類。
“小友,還請前來一敘。”
朱重八聞聲,全身肌肉瞬間緊繃,警惕萬分地朝著道廟深處走去。
隻見發聲的是一尊灰白神像,這神像身著一尊破舊道服,側身慵懶地躺在祭台上,姿態看似逍遙自在,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古怪。
全因為這神像的麵孔不僅沒有眼口鼻,就連整個頭都如圓球般,不見絲毫起伏,顯得格外詭異。
朱重八走近後定了定神,他繞著無麵神像緩緩踱步,隨後環顧廟內一圈,發現整座道廟中,唯有這座神像沒有麵孔。
“為何這道廟之中隻有你沒有臉?”朱重八緊盯著神像,開口問道。
“貧道若是有了麵孔,隻怕小友今日進來就見到的,就不是‘我’了。”無麵神像陡然發出聲音,也不知是從何處傳來的。
“你方才說你是周顛?”朱重八眉頭一挑。
“正是。”
朱重八心中更為疑惑警惕,追問道:“那方才外麵那邋遢道士是誰?他也自稱周顛。”
無麵神像緩緩回道:“我不知那人是誰,但在江南一帶能有這等本事將我困住的,恐怕隻有白蓮教了。”
“白蓮教?你莫不是在說笑?”
朱重八眸中驚光乍現,眉頭緊皺,似乎有幾分不敢置信:“我在北方也曾遇到過白蓮教徒,全是打著神佛名號,乾著殺人越貨勾當的惡徒,他們哪有這般詭異的手段?”
“小友在北方所遇的白蓮教,大抵是白蓮教隨意收納的信眾,並非真正的白蓮教徒。”
無麵神像悠悠回答道:“白蓮教徒的伎倆花招,可比殺人越貨可怕的多”
無麵神像話尚未說完,便聽到一陣令人心驚的破碎聲驟然響起。
隻見朱重八手臂肌肉隆起,猛地揮拳而出,剛猛無儔的拳風瞬間砸碎了幾尊神像頭顱,碎石四濺,塵煙彌漫。
他隨手一抓,便將那碎裂的頭顱捏在手中肆意把玩,令無麵神像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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