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在身處的道廟,又是哪位神仙大佛做的?”朱重八想起這既然是夢,那定然也有主人。
無麵神像好似發出一聲歎息,“貧道不過一介凡人,哪能知曉神佛夢中所見?”
朱重八右手撫頜,一番思慮後,旋即意識到了不對,“既然這‘幽鄉’是神佛之夢,為何可以被外麵那假周顛所用?”
“因為能令人陷入幽鄉的,隻能是‘魘器’,想來那人手上有一尊。”
朱重八聽著這雲裡霧裡的話,眉頭緊皺,臉上頓時有些迷茫,“這魘器又是什麼東西?”
祭台上的無麵神像聞言後,許久都未作聲,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似乎有些發愣。
半晌後,它才幽幽發聲:“小友身懷奇珍異寶,難道不知這魘器是何物?”
“奇珍異寶?你指的是什麼?”
朱重八麵色疑惑,眉頭緊蹙,他朝著無麵神像走近幾步,腳下的石板發出嘎吱聲響。
“莫要彎彎繞繞的,你給我如實說來,若是敢弄虛作假,我直接將你這神像砸個粉碎。”
無麵神像雖然無眼,但他目光似乎落在了朱重八的須彌戒上,似乎對此頗為好奇。
“這奇珍異寶乃是神明身上落下的鱗毛羽角所化,世人接觸後各自化形,皆有不同,例如小友這枚戒指,便是奇珍異寶。”
話語入耳,朱重八便摩挲起須彌戒,須彌戒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若說起須彌戒的神通,那確實算是奇珍異寶。
“但這奇珍與異寶並非一物,而是分彆指兩種不同類彆的寶物。”
“這二者還不是一物?還有區彆?”朱重八與無麵神像對視,神像雖無雙眸,卻能感覺到他此刻的神態。
“這奇珍,便是指有利無害之物,集天地靈秀,能潤養身心,延年益壽,還有各種天賦奇能。”
平靜淡然的聲音在道廟中回蕩,一時之間讓廟中的灰霧都散去了幾分。
“而異寶更為強大,大多有世人難以想象的神通,但所用之人每次使用都會付出些代價,或損血肉,或傷心神,甚至可能以性命為代價。”
朱重八眉頭緊鎖,這等怪異之事他之前可從未聽過,“那魘器呢?魘器與這二者可有區彆?”
“貧道從未見過魘器,隻是聽聞過此物的民間傳聞,魘器隻存在於幽鄉深處,莫說凡俗之輩,便是許多得道高人都難以尋到。”
無麵神像的聲音在空曠的廟內回蕩,帶著一絲凝重。
“據貧道所知,但凡見過魘器的人,不是心智癲狂瘋了,便是丟了性命死了。
“魘器的邪異詭譎,遠勝奇珍異寶,也不知外麵那妖人是如何拿到的。”
話音剛落,廟內原本散去不少的灰霧頓時濃鬱,如洶湧潮水般侵入道廟內。
灰霧翻騰,使得無麵神像的語氣都有些著急:“貧道敢問小友,你這枚戒指有何作用?可還有其他奇珍異寶?如今我們想逃離此地,隻能依靠小友的寶貝了。”
朱重八一愣,擺出一副爽朗輕鬆的笑容,讓無麵神像心生希望大增。
“沒了,我就這一枚戒指。”
話音落地,幽靜破敗的道廟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連時間都停滯了。
但不知何處湧來的灰霧卻沒有停止,依然如鬼魅般無聲侵蝕著道廟內每一寸空間。
無麵神像雖無雙眸,但朱重八卻能感覺到它急切絕望的視線,仿佛要將自己看穿一般。
眼前這壯和尚莫不是在故意耍自己?無麵神像心中不禁泛起這樣的念頭。
“小友,那你這戒指有何大用?”無麵神像的聲音在寂靜道廟裡格外洪亮,帶著一絲焦躁。
朱重八麵色凝重,望著四周彌漫的灰霧,微微仰頭回道:“隻有存儲之能罷了,這戒中能放不少東西,就連活物都能儲存在其中一段時間。”
無麵神像等了片刻,見朱重八不再言語,頓時有些急切,“沒了?當真沒了?”
朱重八眉頭微皺,不耐煩地回應道:“沒了。”
無麵神像此刻要是還有麵孔,必然是驚愕至極,那表情想必會如同被落雷擊中一般。
“小友你莫要開玩笑!你若無其他奇珍異寶,絕無可能僅靠自身將本領煉到如此地步!”無麵神像的語氣頓時驚慌起來,震得廟內塵灰都簌簌而下。
朱重八昂首挺胸,大聲說道:“本事自然是和師父學的,何需借助什麼奇珍異寶?若是依賴外物,豈不是落入下乘?”
此話一出,無麵神像的話音頓時停歇,周遭陷入一片寂靜。
無麵神像顯然難以相信朱重八所言,這完全打破了他修道幾十年來的經驗與眼界。
他觀這和尚,體魄似猛虎,威勢似佛門金剛,還以為是位有大機緣的能人。
完全沒想到,他是個隻會橫練功夫的棒槌。
就在無麵神像哀歎亡矣時,朱重八也察覺到廟內灰霧漸濃,令自己頗感不適。
他旋即怒哼一聲,揮手猛然將眼前霧氣拍去。卻陡然發覺手掌上傳來幾分僵硬不適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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