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顛頓了頓,目光緊緊鎖住朱重八,接著道:“你再瞧瞧你自己,一身驚世駭俗的本事,金鱗護身,刀槍不入,力大無窮。”
“你若是想稱霸一方,隨時都可以聚眾而起,裂土封王。”
“你覺得自己還算是人嗎?”
話音入耳,朱重八如遭雷擊,整個人瞬間愣神。
“小友啊,你福緣通天,本事了得,身披龍鱗,師從世間唯一真仙的龍霄真君座下,已經站在人間頂峰。”
周顛輕歎了一口氣,繼續沉聲說道:“你能依靠一身神通縱橫天下,可你想想,那些貧苦百姓哪有這般能耐?你為何就不願讓天下百姓借這佛丸輕鬆幾分呢?”
李霄聽罷淡然一笑,龍首中卻透著幾分不屑與威嚴。
旋即,隻見他龍爪輕點,道道金光瞬間閃現,兩聲清脆的響聲傳來,直接給了周顛兩耳光,將其打翻在地。
周顛與明禪方丈皆是一愣,周顛更是不明所以,趴在地上愣神地看著朱重八,眼神中充滿了迷茫與驚愕。
“這是小友的手段?”
朱重八也是一臉茫然,旋即見一旁的師父,心中憂愁頓消,將周顛的話拋之腦後,“這是我師父看你太蠢,希望兩巴掌將你打醒。”
周顛聞言渾身微顫,朱重八的師父,那不就是那位龍霄真君?
此時,他老人家正看著這裡?
這瘋和尚時不時地自言自語,難不成就是在和真君交流?
一想到這,周顛頓時麵色惶恐,俯首跪地,額頭緊貼地麵,不敢再放任何瘋言狂語。
“晚輩周顛,乃是龍虎山棄徒,修道至今四十九載,今日三生有幸,能在此拜見龍霄真君!”
“好了,快站起來吧,我師父人不喜歡彆人跪著。”
朱重八雙手環胸,臉色凝重而嚴肅,“另外,我師父說,你那佛丸從今以後不準再做了,當今騎在所有人頭上的元廷,而非糧食油鹽。”
“而且我認為隻有滅了元廷,讓中原重歸我漢民,天下才能重歸太平,而不是對元廷一退再退,最後要靠禍害百姓來稱頌太平。”
周顛站起身後,聽見朱重八這話,認為這壯和尚太過自大,出聲勸道:“小友,佛丸此事好說。”
“但滅元如今中原附近皆與元廷一脈相承的四大汗國,而江浙沿海有東瀛倭寇殘害百姓,滇南關外有德裡蘇丹磨刀霍霍,海外更有西域諸國虎視眈眈。”
“元廷若是沒了,誰去解決這些饑狼餓虎?誰來替百姓扛下這天?難不成讓真君永鎮人間嗎?”
“那便由我來!”
朱重八的聲音低沉肅穆,不似在說笑,令周顛與明禪方丈不禁一愣。
而一旁李霄則渾身金光大盛,眸中喜色愈發濃重。
“百姓沒了元廷還活不下去嗎?這中原萬萬百姓又何罪之有?終其一生,隻配苟延殘喘在元廷屠刀下?”
“我既然有幸習得一身本領,那我定要為這天下百姓尋出個萬全法!”
周顛癡愣地看著眼前這壯和尚,一時啞口無言。
這和尚,似乎比自己更癲狂,更為離經叛道。
周顛撓了撓頭,聽聞朱重八那番話後心中五味雜陳,但旋即想到手中佛丸,這才是當務之急。
周顛沉聲道:“當下最為關鍵的,是這佛丸被妖人動了手腳,已經出了大問題。”
“貧道需要借助小友與真君的力量,來挽救這揚州城的百姓。”
朱重八冷冷看著周顛,語氣中怒氣難掩:“我怎麼敢信你這個癲子?你這般瘋癲的牛鼻子,誰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周顛沒有回話,隻是緩緩走至朱重八身前。
“小友若是不信,那便取了貧道這條命,或者讓真君降下天罰,將我一雷劈死。”
他那滄桑麵容此刻無比凝重,雙目透著決然之色,沉聲說道:“貧道一生所求皆是為了太平世道,要是揚州城數萬流民因貧道而死,不如早下地府。”
朱重八聞言二話不說,直接伸出粗壯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周顛的脖頸。
他手上青筋暴起,力道極大。
但周顛卻不躲不避,就直直地站立著,任由朱重八捏住自己的脖頸。
不過數息之間,周顛臉色便已發紫,呼吸也變得極為困難。
然而,他仍舊沒有施法逃避這必死之舉,眼神中反倒流露出堅定與坦然。
砰!
一聲落地悶響在佛殿內響起,朱重八手中的身軀重重落地。
朱重八終於還是鬆開了手,心中思緒百轉千回,閉眸沉聲道:“我答應過一位施主,要尋得萬全法來解救揚州百姓,你今日還不能死。”
周顛像灘爛泥般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許久後他那發紫臉色漸漸有了一絲血色。
聽見朱重八這話,周顛艱難地擠出一副笑容,斷斷續續地說道:“貧貧道多謝那位施主的救命之恩。”
“小友的氣力當真是大的驚人。”周顛他一邊咳嗽,一邊強撐著站起身。
片刻後,待周顛調整好氣息,隨後神色肅穆,右手猛地一用力,將手中佛丸捏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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