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凝望,隻見不遠處一艘巨船劈開出層層浪潮,宛如龐然巨獸般快速駛來。
張禿兒瞪大雙眼,嘴巴微張,他從小到大在揚州城活了十多年,都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船隻。
在運河渡口無人調度的混亂情形下,那大船竟直接尋到一處空位,船錨轟然拋下,穩穩靠岸。
隨著舷梯落地發出一聲沉悶重響,船上的壯漢們從船上魚貫而下,其中有不少漢子推著推車,緊湊有序,目標極為明確。
但在那眾多推車上放著,隻是一捆捆木材。
就在張禿兒驚疑不定時,陡然看見一位仿若仙子的少女踏步走下。
少女身姿高挑婀娜,如瀑長發高高束起,酥胸飽滿挺立,隻穿著一襲紅色勁裝,在寒風冷雪中依然姿態從容,宛如一朵紅梅,嬌豔而堅韌。
這位少女正是小妙。
小妙一下船,便瞬間察覺到了張禿兒的視線,旋即露出一抹微笑,蓮步輕移,朝著張禿兒款款走來。
小妙來張禿兒身前,仔細地打量了一眼張禿兒,目光又落在他懷裡奄奄一息的小乞丐身上,娥眉微蹙,隨後皓腕輕抬,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籙。
張禿兒瞧見少女手中符籙不禁一愣,瞳孔猛地收縮,心中大驚。
他認得這符籙,那位神通廣大的如淨大師也是用這符籙來施展神通妙法。
旋即,隻見小妙朱唇微張,念誦了一聲法咒,隨後玉手一揮,將符籙直接貼在小男孩的頭頂上。
刹那間,符籙金光一閃,將小乞丐的周身籠罩,不多時,小乞丐那高高鼓起的肚子竟然消減下去幾分。
小妙神色凝重,沉聲道:“這符籙能保他一天無恙,但切記絕對不能摘下來,否則後果如何,我也難以預料。”
張禿兒見自己弟弟無恙,感激涕零地看著眼前少女,雙腿一彎,剛要朝著小妙磕頭致謝,卻被小妙眼疾手快,一把扶起。
隻見小妙輕輕揮手,一股柔和溫柔從張禿兒身上拂過,為張禿兒拍去身上積雪。
小妙嘴角上揚,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張禿兒看著手中氣息微弱的小乞丐,目光閃躲,帶著幾分猶豫說道:“我叫張明鑒。”
小妙聞言,微微眯起雙眸,上下打量著張禿兒那瘦弱不堪的身軀,咯咯笑道:“我方才可是救了這孩子一命,你居然都不願跟我說實話?看來你撒謊成性啊。”
張禿兒聞言,心頭猛地一顫,那位如淨大師都未曾識破自己用的是假名,為何眼前這位少女卻能一眼看破?
寒風呼嘯而過,小妙兩鬢的青絲在風中舞動,眸光卻銳利如劍,直逼張禿兒的內心。
張禿兒滿臉窘迫,額頭冷汗涔涔,在小妙的注視下,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放。
張禿兒滿臉怯意,聲音顫抖著說出實話:“恩人,小的其實叫張玄妙,方才那名字其實是我弟弟的。”
“真巧,我名字裡也有個妙字。”小妙眺望著城中景象,一邊打量著揚州城一邊笑道,“但你為何要用假名來做掩飾?”
張禿兒小腦袋低垂,看著懷中漸漸有了血色的弟弟,便決定不向小妙隱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