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蘇彥文釣到魚的事情滿村子都傳遍了。
今天河麵上全是釣魚的人。
沒有一個人有收獲,逼急了眼,甚至有人真的用頭釣魚。
“哎!”
蘇彥文掂了一下口袋,人太多,這裡麵的東西根本不能用。
這幾天聽說村長家到處找大黃,狗是被藥死的,肉是不能吃。
當時曾天霸一眾人魂都被嚇沒了,走的時候哪兒還顧得上死狗。
這幾天說是想好好安葬,狗影子都沒了。
蘇老大到了河邊。
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可幾乎所有人都是懶懶地看了一眼,嘀咕了幾句。
全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看著他們在冰麵上打孔的樣子,更是軟綿綿的,有一個人捶了幾下冰麵,竟然一頭栽倒。
不過就是一個餓得骨瘦嶙峋的男人,一百斤不到,竟然三個人才能勉強攙扶起來。
“蘇老大,你在看什麼?”
身旁傳來一道聲音,是大朗。
蘇彥文皺眉撇嘴:“這個年代的男人,都這麼弱雞嗎?”
大朗滿頭霧水。
怎麼這蘇老大現在說話都奇奇怪怪,難道都如同傳聞中那樣,被雪鬼上身了?
“我是說,現在的男人都這麼脆弱,無精打采,還手無縛雞之力。”
蘇彥文儘量用他們能理解的詞彙表達。
大朗恍然大悟。
苦澀一笑:“可能要不了幾天,我也是這樣的吧!”
“為什麼?”蘇彥文疑惑。
彆人也就算了,大朗家有個能乾的媳婦,多少還有點吃的。
“這是長期沒有食用鹽導致的,渾身沒力氣,犯困才隻是一個開始。”
大朗笑容苦澀:“災荒年,夏天的時候大旱顆粒無收,入冬連連大雪,有點錢都換了吃的。”
“誰家還有鹽啊!”
說完低垂著頭:“我家已經斷鹽十來天了。”
“情況也不樂觀。”
“我家娘子,竟然讓我吃有鹽的東西保留體力,她和孩子,早就沒有吃過鹽了。”
怪不得趙月娥會食用那麼臟的鹽水。
愧疚瞬間湧來。
帶著大朗找了個人少的地方釣魚。
回家時,草兒也在家中。
趙月娥的褲管挽得高高的,草兒的褲管也挽了起來。
旁邊盆子裡麵放著一盆渾濁的臭烘烘的水,趙月娥正在用這些水給草兒揉腿。
“爹爹。”
前腳剛邁進門口,草兒脆生生的喊聲傳來。
急忙說:“爹爹你看,娘的腿好好玩。”
說著伸出小手掌壓在趙月娥的腿上,肉乎乎的地方慢慢地往下塌陷,顯露出一個小手掌。
“爹爹,為什麼草兒的一會兒就消失了,娘親的卻可以維持這麼久呢?”
草兒還模仿著在自己的腿上壓。
也能壓下去,隻不過一會兒就恢複了。
草兒一臉天真:“爹爹,你的可以嗎?”
這一幕,讓蘇彥文如遭雷擊。
白日畫麵重現。
說道能用鹽水醃菜時的曙光。
看見鹽水潑到地麵的絕望。
趙月娥和草兒,已經因為長期缺鹽水腫了。
在蘇彥文眼中臟兮兮的鹽,卻是她們救命的神藥。
心裡麵憋屈得很。
“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
夜色降臨,雪天一色,誰會來?
門打開。
看見蘇彥文在家,張嬸麵露難色,一臉局促地站在門口。
搓著手,努力朝著蘇彥文擠出一絲笑容。
訕笑著說:“蘇老大,你在家呢?”
“我……我想找你借點東西。”
“什麼?”蘇彥文問。
張嬸眼睛紅紅的,擦了擦眼睛:“我聽孩子說,她用魚換了點鹽。”
“蘇老大,能借一點,哪怕一點都可以……”
“我家老五渾身都腫了,從中午開始就一直乾嘔,此刻躺在床上一個勁地抽。”
“有一點點鹽,就可以救孩子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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