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傑倚靠在坐椅靠背上,雙手交疊翹起雙腿。看著兩人忙得猶如采蜜的蜂,他時不時出言‘指點’一番,讓本就忙亂的兩人,更加慌亂。
喝下桌上升騰著熱氣的茶,賀傑愜意的眯了眯眼,隨過了一會兒,他便感覺自己好想睡覺,困意來得猝不及防,眼睛眯了又睜開,又經不過那股困意,往複幾次,他實在是不忍不住了。
最後閉上雙眼時,他好像看到了那兩人驚恐的臉。
“死者名叫賀傑,在家中是一個非常得寵的小郎君,他的父親應該就是前些時日,我們在長蛇窩裡找到他們財物的其中一位,”道一不開心的皺了下眉頭,又說:“死者今日得了其父的獎勵,身上帶的銀兩、銀票足夠多,”真是讓人眼紅的身家呀,出個門帶的錢,比她總的家底還多。
王玄之:“這就對上了,方才掌櫃黃梁說過,今日到天工閣的人,裡頭就少了一位名叫賀傑的,死者的身份已經確認了,現在我們需要審問疑犯。”
道一脫口而出,驚問,“你們抓到了孫二郞和袁大郎嗎?”
王玄之本想去看看,陳夷之那邊審得怎麼樣了,聞言停了下來,他問,“道一方才可是看到了這兩人,他們都做了什麼?”
道一搖了搖頭,“這兩人沒做什麼,反而是這賀傑,一直在指使著這兩人乾活,簡直不拿自己以外的人當人看,哄騙父母都隻是他獲取好處的手段。”
“還有孫二郎、袁大郎兩人被指使著,搬多寶架上的奇玩,又讓他們泡茶,兩人一直在賀傑眼皮底下做事,沒有下藥的機會,不過最後他們害怕的神情,又不像是一無所知。”
王玄之若有所思,他問,“具體情形,你可再為我描述一遍。”
“嗯。”
案發之前的事,在王玄之腦子裡,已經有一個清晰的輪廓,這也是他們辦案人的手段之一,需要根據案發現場,推演複刻,最好能‘重現’案發現場。
王玄之反複推演,最後定格在某一個點。
他說:“孫二郎、袁大郎不是凶手也該是知情人,我懷疑他們知道下藥的,但不知道這是迷藥,賀傑昏迷前,看到的二人驚恐的臉,便能證明這一點。”
“安道是如何一早便確定了,這兩人有問題?”
“掌櫃黃梁說話時,一直盯著這兩人,且這二人在人群裡,也心虛得很。”
“現在我們去會會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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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夷之渾身的冷氣,嗖嗖的往外冒,在換上了春衫的人身邊,堪比冬日落雪,凍得人直哆嗦,他也不問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兩人,活像是地獄裡的使者,隨時能勾人性命。
去而複返的兩人,解救了他們。
“安道,可以了。”陳夷之渾身氣勢一收,孫、袁兩人身上的壓力頓消,他又成了長安城的翩翩貴公子,剛才那個不可一世的惡霸,好像不存在一般。
他們小心翼翼的挪動著步子,保持與陳夷之最完的距離,雖然一個房間,還是隔得很近就是了,但差上這麼一兩步,還是很有安全感的。
“嗯,辛苦了。”王玄之應下,便開始問兩人話,“你二人為何要對賀傑下藥,還放火燒了奇趣居,你們可知,這已經觸犯了《大周律》。”
穀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