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先是點頭,又同他們解釋起來,“此妖名為朱厭,《百妖譜》有載,有山名曰小次之山,山中有獸焉,其狀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厭,見則——也沒什麼了。”大兵兩個字,到了嘴邊,她還是咽了回去,這種令人心生亂的事,她想還是回去私下與王玄之兩人說說即可。
“你與這小家夥有緣,收留了它興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福報呢。”道一笑眯眯的說,宛若一個德道高人,在點化世人,絲毫看不出來在坑人。
許六頓時覺得為難了,他家中可是有老虎的,出來一趟,突然抱個孩子回去,萬一誤會是他和彆人生的,指不定怎麼死呢。可是信小一師父,得永生,他咬咬牙,“好,我聽小一師父的。”
然後他睜眼發現,沒一個理他的。
道一已經去找紫芝了,屍體驗完了,戲也演完了,剩下沒她什麼事兒了。
呃,不對,她剛和紫芝說上兩句話,就想起來個事兒,“小芝,你把眼睛蒙上,一會兒的東西,很恐怖的,小孩子不可以偷看哦。”
紫芝聽話的蒙上了眼,指甲裡留了個縫,然後她就發現,前麵擋了座山。
陳夷之不知何時,挪了過來,“小孩子就該好好聽話,夜裡做了噩夢,又該睡不著了——”
紫芝先是一愣,旋即就大哭了起來,聽到紫櫻噩夢,再與不良人奔波,小姑娘壓抑的委屈,一下子爆發了。
陳夷之被她弄得手忙腳亂的,一時忘了銀槍,還差點兒把自己給戳個窟窿。他求助的看向好兄弟,後者卻是問,“道一可有把握不傷他性命?”
道一嘿嘿笑了,“先前不過是嚇唬他的,放心吧,我有更好的法子,都不用動刀的。”
江長史等人,不,我們看你是認真的。
‘蘇清河’也就是陳五,他同樣不相信道一,奈何動彈不得,隻能看著這人越走越近,他急得大喝,“王寺卿,我該說的都說了,能否讓這仵作住手。”
“你能自己將‘蘇清河’這層皮給脫下來嗎?”王玄之像是在與他認真商量。
江長史忍不住‘嘶’了聲,他眼神驚悚的看著對方,讓人剝皮就像是在告訴人家,今晚的月亮好圓一般,哦不,今夜無月。就好似吃了一頓便飯。
陳五也是一梗,那啥啊,‘錦衣華服’穿上身不容易,畢竟要處理縫合口子,但是穿了兩年多光景,他的皮早與蘇清河的融為一體了,再讓他脫下來更不容易呀,自個兒的皮不跟著掉才怪。
“既然你辦不到的話,那便讓道仵作來吧,本官相信她的手藝,”王玄之想了想,似乎認為不是很妥當,又囑咐了一句,“道仵作,此人乃是罪犯,露出他的真容,不過是為了在衙門裡登記造冊,若是不小心出了什麼意外,也可以因特殊情況,恕你無罪。”
“還有江長史作證,此事做不得假的。”
“若是實在不成,也可將此人將給刑部,裡頭有一位好手,擅千刀萬剮之刑,通常一個人受了三百六十五刀,身上的皮被一塊塊片了下來,薄如蟬翼,卻能保犯人性命。”
道一眉目俱開,還露出了她的大白牙,“道一謝過寺卿,我還是想自己一試。”
陳五絕望的閉上了眼,此番約莫躲不過去了,橫豎都是個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