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小師叔在此,他心裡有數。若百裡東君若是連這點都分不清,又怎會是師傅看中的弟子。”他眼神中透著篤定與信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行至前方不遠處的高坡,百裡東君猛地勒住韁繩,那韁繩在他手中緊繃如弦。烈風馬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濺起一片塵土。他轉頭凝視著遠方,神情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對往昔的追憶,有對時光流轉的感慨,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惆悵。
雷夢殺與琅琊王蕭若風對視一眼,皆感困惑,二人忙跳下馬車,動作利落而敏捷。順著百裡東君的視線望去,隻見下方便是乾東城。此時百裡東君緩緩開口,聲音中透著些許感慨:
“小時候,總覺得乾東城廣袤無垠,逛上一整天都走不完。可如今,騎馬不過小半天,這乾東城竟變得如棋盤般小巧。”他目光深邃而悠遠,仿若穿越了時空,看到了曾經那個在城中無憂無慮玩耍的自己。
“好了,該啟程了,兄長。或許日後傳回乾東城的,會是你名動天下的佳話。”馬車中傳出一個聲音,清脆而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眾人皆是一愣,琅琊王蕭若風與雷夢殺忙整了整衣衫,他們的動作莊重而恭敬,向馬車中行了弟子之禮。百裡東君亦微微點頭,翻身上馬,動作瀟灑而帥氣。眾人繼續向著乾東城進發。他們心中無懼,步伐堅定,畢竟馬車上那位雖年僅十五六歲,卻是冠絕榜的二甲高手,真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那股無形的氣場仿佛在他們周圍形成了一道堅固的護盾。
行至傍晚,眾人來到一家客棧。這客棧規模不大,略顯質樸,青灰色的磚瓦在歲月的侵蝕下略顯斑駁。客棧的招牌在風中輕輕晃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護衛們分散在各處安頓,警惕地注視著四周。主桌之上,百裡玄然安然端坐,他的存在仿佛讓整個空間都變得靜謐而莊重。雖說琅琊王在朝堂之上聲名赫赫,可在這學堂之中,他不過是一介弟子,因而此處首座自是百裡玄然。
眾人紛紛落坐,菜肴一一上桌,熱氣騰騰的飯菜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琅琊王蕭若風看著對麵默默用餐的百裡東君,心中湧起一絲尷尬。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試圖打破這略顯沉悶的氣氛。片刻後,雷夢殺將筷子分發給眾人,蕭若風終是忍不住,輕聲問道:“這一路行來,你甚少與我言語,連你弟弟都未曾去探望,卻是為何?”他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又有幾分關切。
蕭若風微微揚起下巴,帶著幾分調侃說道:“你若到了天啟城,入了稷下學堂,可得喚我一聲師兄,那時可就不能這般對我不理不睬了。”他嘴角帶著一抹壞笑,眼神中卻並無惡意。
百裡東君微微泛紅了臉,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倔強:“我並非不理你,隻是你一來,我師父便遭遇不測。至於我弟弟,實是因這輩分之事太過尷尬,若真去了天啟城,我當真得稱他一聲小師叔了。”他緊握著筷子,手指微微顫抖,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波瀾。
雷夢殺聽了,不禁搖頭歎息:“你呀,百裡東君,還真是孩子氣。連我日後都得喚你弟弟小師叔,這事兒可真奇妙。”他無奈地笑了笑,眼神中透著對這奇妙緣分的感慨。
蕭若風卻立刻反駁道:“這哪是孩子氣,這是少年心性,是蓬勃朝氣。”他眼神中閃爍著對百裡東君的欣賞與理解,拍了拍百裡東君的肩膀,以示安慰。
在那略顯昏暗的客棧屋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沉悶。百裡東君猛地站起身來,雙眼圓睜,死死地盯著麵前的琅琊王蕭若風,那眼神中似有火焰在燃燒,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憤怒使他的聲音都微微顫抖:“如果不是我,用這劍法,我師傅也就不會死。有我弟弟,我爺爺都得叫他舅舅,再加上那三十萬破風車,便足以護住我師傅了,所以我真的想揍你一頓!”言罷,他揚起手臂,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那沉悶的響聲在寂靜的屋內回蕩,桌上的碗筷都跟著微微跳動。
琅琊王蕭若風卻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一襲華服在微弱的燈光下依舊顯得尊貴不凡,他的麵容平靜如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是對百裡東君的憤怒毫不在意,又似是早已洞悉一切的淡然。他輕輕抬起手,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整理了一下袖口,那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眼前的怒火與他毫無乾係。
雷夢殺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那粗獷的麵容上寫滿了對百裡東君的同情與對這複雜局麵的無奈。“你可知道,若風是先生座下最優秀的弟子,你要是想打過他,恐怕要等他老了過後呀!”雷夢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破舊的風箱在拉動,帶著一絲滄桑。
百裡東君冷哼一聲,重新坐回椅子上,他伸手夾起一塊牛肉,那動作帶著幾分賭氣的意味,將牛肉丟入口中,邊嚼邊傲然說道:“很快他就不是了,因為我來了!”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與自信,仿佛在他眼中,未來的道路已然清晰,而他將成為那個改變一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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