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心中冷哼一聲,對那小二道:“罷了,不為難你,我們下樓。”
歐陽從霜也覺得不值得跟夏媛置氣:“我們走,當今日觸了黴頭了。”
夏桉很不好思:“今日是我連累了你們,但現在不是與她計較的時候,她頭腦發熱隻想燒錢,我們不能跟她一般見識。”
蔡護兒道:“我算是見識到你二姐姐有多離譜了。”
夏桉讓歐陽從霜和蔡護兒先下樓,她則緩步走到了夏媛的桌前。
夏媛見她過來,臉上浮起一副得逞的笑:“妹妹,抱歉了,今日我腹中孩兒總是不住地折騰,嫌周圍吵鬨,所以,隻能委屈你們下樓了。”
夏桉不甚在意笑笑:“姐姐真是大手筆,包下整個醉雲樓二樓,想必要破費不少銀子吧?我知姐姐如今有母親撐著,花錢不用計較,說加倍付錢就加倍付錢,說包場就包場。但,有句話我還是要提醒你。
母親是掌管了錢莊不假,但是錢莊這種買賣,手裡掌管的銀錢越多,風險便就越大。我勸你,如今手裡的銀子還是省著點花,不然有一天母親不小心破產了,你要如何度日?”
夏媛心裡一咯噔。
夏桉的這副神情,她很熟悉。每每覺得她是在胡言亂語,卻每每都被她說中。
她咬了咬牙道:“你少跟我烏鴉嘴!我母親是什麼人,怎會破產?”
夏桉輕輕動了動嘴角:“我是不是烏鴉嘴,姐姐心裡最是清楚不過了吧?”
夏媛眼裡溢出一股嘲諷:“我看你是酸了吧?見我如今有花不完的銀子,妒忌了?當時你嫌棄侯府,不肯替我嫁,如今我在侯府越過越滋潤,怎麼,你羨慕了?要不要讓你姐夫將你也納進侯府,住進我的絳華院?你也算有些姿色,你姐夫應該也不會嫌棄。”
她的眼色,像是有毒。
而絳華院三個字,也令夏桉心猛地抽動了一下。
她不以為意勾勾唇,吐出的字,字字帶刺:“我等著看你銀子花光的那天。”
說完,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夏媛和蝴蝶一眼,轉身走到樓梯口,與其他被請下樓的客人一起朝一樓走去。
身著雲白色衣裳的少女腳步從容地步下樓梯,眼底異常平靜。
夏媛,享受最後的狂歡吧。
你和你母親用銀錢堆砌的傲嬌和冷漠,最終會帶著你們走向哪裡呢?
接下來幾日,聽說夏媛不僅沒有收斂,大有嫌銀子花得慢的節奏。
每日都會差人出來采購很多東西,甚至還學起她母親,擺弄起園林景致。
聽說整個侯府都跟著沾了光。
而趙幽也沒有令人失望,日日在賭場裡豪賭,在花樓裡一擲千金,花著嶽母的銀子,過著逍遙快活、醉生夢死的日子。
而魏氏更是坐鎮康順康莊,左右逢源,一派大商賈的派頭。
看著日日如流水一般存儲進錢莊的銀票,她隻覺得自己像是站在由銀子堆積的山頂。
再看周圍的人,俱是睥睨之姿。
這幾天,她通過和宋沙聊錢莊未來的經營方向,了解到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套路。
這個套路很損,但卻令她無比興奮,因為正合她現在的心意。
她一早就在心裡做好了打算,待到她順利接手錢莊之後,第一個便要設法將夏桉那個賤蹄子手裡的產業給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