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屠躺在一邊的一塊大石頭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一搖一晃的。
南心靜聞聲過來,嘲道,“膽小鬼,冬生,不要理他,不去更好,免得惹人煩,我們走。”說罷拉著林冬生的胳膊就要走。
林冬生又問,“烏屠,你真不去啊?”
“不去。”
“那正好,回去向你主子報道吧。我們走。”林子軒說。
林冬生不知烏屠為何突然與她唱反調,他不去自有不去的原因,可還不等她細問,就被南心靜拽著走,“走了。”
他們走了不遠,烏屠終是忍不住,一跟頭起來,憤憤的說道,“哎你們是真的不把命送出去不甘心是不是?那是妖怪的老巢,雖然突然都失蹤了,不保準兒不會再回來啊。靠你們那兩把刷子還想跟妖怪拚啊。”
林冬生腳步一滯,南心靜卻催促著她繼續走,“放心,他會跟上來的,不要管他。”
“可是”
果然,她們又走了沒幾步,烏屠的身影直接從他們頭頂飛過,先他們一步去了黑竹林方向。
“心靜姐姐,你真厲害,你怎麼知道他會來。”
南心靜笑著說,“他可是奉了他主子的命令保護你,萬一你有個什麼意外,他怎麼向他主子交代。”
林冬生心中一暖,也不知顏霜炎去了何處,他的事辦的怎麼樣了,何時回來。
林子軒看到神情恍惚,立馬打亂她思緒,“我們快走吧,路程還遠呢。”
他們一路腳程還算快,可還是沒跟上烏屠,雖然能感覺到他離他們並不遠,就是見不到他身影,隻是一路上總有他留下的火堆,火堆上架著烤肉,一邊還放著壺水。
林子軒與南心靜知道,這都是特意給冬生留的,然而那烤肉都是整隻的野雞或者兔子,林冬生一人三頓也吃不完,沒了胖墩在,他們雖不想吃,但誰會真的跟吃的過不去,雖然胖墩走時將他身上的銀子多半兒都留給了他們,可是荒山野嶺的,有錢也無處使。
直到翌日午時,他們到了黑竹林。
路過一個熟悉的地方時,林冬生說要去方便一下,借機去了她上次去的那個地方。
那個當初她以為的懸崖處已經沒有了盛開的桃花,枯葉凋零,隻剩樹乾。周邊也隻是些雜草還保持著自己的翠綠。
她四處張望,尋覓著什麼,一圈下來,沒有看到那個身影,她心裡說不清是傷感還是什麼。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清晰的記憶隨著湧來,那個叫敕礬的男子,當初就站在這個地方,一襲紅衣,俊美無匹,活像一幅畫。而如今,整個黑竹林消失的沒有一個身影,他……應當也是不在了吧,隻是不知是生還是……
她望著崖下湖水,沒有了霧氣的遮擋,深綠色的水一片靜謐,上次來湖邊還有成群的魚兒嬉戲,而這次,不僅沒有魚兒,乾淨的連一片枯葉也沒有,風吹過,湖麵仍然是一片死寂,安靜的有些可怕,就像黑竹林一般沒有了生氣,極為瘮人。
她有些失落,欲轉身離開。
然剛邁開步子,卻聽身後一聲撲通一聲。
似是有東西破水而出,她剛一側身,一抹紅光就遮住了她的眼睛,霎時,身子騰空而起,她隻覺一隻手扶在她腰間,耳旁一陣疾風吹過,又是撲通一聲,一陣刺骨的涼意從腳沒入天靈蓋。
絲滑的紅錦在她臉上滑落,映入眼中的是一張邪魅無瑕的臉。
半赤裸的身子能讓人清晰的看到他結實的胸膛,隻是那胸膛上幾乎滿是傷疤,平日裡如果不是衣物的遮擋,誰能想得到他這麼俊美的麵貌下竟是傷痕累累的身軀。
他長發在水中自由飄逸,根根分明。
這一瞬,林冬生似是忘記了身體傳來的涼意,也忘記了呼吸。
他的手攬在她的後腰,他們的身體近的似乎毫無縫隙。
敕礬凝視著眼前這個女子,他身體雄性的本能讓他不由得想湊近。可就在他的唇快要抵上她的唇時,她突然往後一躲。
就是這一躲,讓她清晰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在水裡!!
強烈的窒息感讓她急切的想要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剛一張口,水卻迫不及待的湧了進來,嘴巴鼻腔幾乎被灌滿了。她拚命的掙紮著,卻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不聽使喚,一股旋渦突然升起將她卷入其中,腦子一陣瘋狂眩暈。
敕礬負手立於水中,絲毫不被水下的洶湧所動。
他冷冷的望著這個目睹了他一身狼狽的女子,像是看著獵物如何被這片深淵吞噬。
直到女子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渺小,他才毫不猶豫的直衝水麵。
他上半身露出水麵,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好似每次從水中出來就獲得了新的生命一般,讓他格外舒適享受。
前胸後背的疤痕沾了水在自然的光線下綻放著不一樣的光彩,尤為醒目。
他睜開眼睛的刹那,眸中儘是殺意。
他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到了崖上。
然而。
抬腳的那一刻,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眉目一沉,又扭身飛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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