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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縣沿著永濟渠往西南方向一直走,便到臨清,臨清過去,便是武陽郡。
永濟渠橫穿武陽郡北部疆域,與清河郡一樣,武陽郡的郡治武陽城,也是設在武陽郡以北的永濟渠旁。
伏子厚帶著曹永、熊瑞祥等人,途徑武陽郡的時候,並沒有選擇進城。
李安靜、李安仁的父親,李家四郎李少植,以及李姹的父親李立言,這二人都在武陽城內,伏子厚在木拖車內捆著張金稱,進城太不方便。
而且若是他們知道,伏子厚要去見謝氏,定然會阻攔。
李少植是武陽郡的功曹,現在也叫司功書佐,不過比起楊廣改的這個稱呼,百姓私下裡,都還是習慣幾百年的稱呼,功曹。
功曹屬正七品下,雖然現在的權力沒有曾經漢朝那麼大,類似主管考察記錄業績,但在武陽郡內,也是多有行便之力,故而彆的不說,在武陽郡裡,李少植還是有不少人脈。
謝氏不可能不清楚這點,所以這也是伏子厚為何要把見麵的地方,放在黎陽的原因。
離開武陽城。
隨著日複一日的趕路。
終於在第三天,伏子厚帶著曹永幾人,一路來到約定的地點,黎陽城。
當初與家人趕路前往蓨縣之時,由於沿江的船舶,都是僅在一個城與另一個城之間來回,想要繼續乘船趕路,就需要換船、等船,故而當時的伏子厚,曾與家人在黎陽城住過一晚。
不過隨著再次來到黎陽城,讓伏子厚沒想到的是,如今的江麵上時不時都能看到一具具百姓屍體,有的躺在冰麵上,有的僅僅露出一隻手,有的蜷縮在冰麵下。
多數都是餓暈過去,隨後活生生凍死在江麵。
明明黎陽城不遠處,便有天底下最大的幾個糧倉之一,可一路沿江走來,黎陽城周圍外餓死的百姓,卻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多。
這實在有些諷刺。
黎陽城下。
伏子厚帶著曹永、熊祥瑞等人,方才牽著馬拖車走來城下,便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正與幾個守城士卒在大門內閒聊,似乎在躲著冷風。
“子厚!!!”
趙憾與守城將士閒聊間,當看到伏子厚,頓時一臉笑容,連忙上前。
“憾兄,你怎麼會在此?”
伏子厚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趙憾,於是拱手行禮。
趙憾對著伏子厚抬手回禮,看著疑惑的伏子厚,便把原因說出來。
“還不是謝家已經知曉,伏家與李家有婚約一事,昔日伏家也是前往蓨縣投奔李家!所以此前,子厚約叔度過來黎陽時,叔度便把我也叫上!”
趙憾看著伏子厚解釋道,一臉笑意。
若非伏子厚,趙憾也不會在幾日前,得知謝氏與李家,居然還有一些恩怨。
眼下看著伏子厚,趙憾隱約猜測,伏子厚恐怕也是因為此事而來。
不過趙憾也有些奇怪,子厚怎麼去了蓨縣,就跟清河崔氏扯上關係,昔日從謝叔度嘴裡得知,是崔氏之人幫子厚送口信,趙憾當真被嚇一跳。
看著伏子厚,趙憾忍不住感慨。
想起當初在村子裡,伏子厚被所有人笑話時,隻有父親一人,看出伏子厚的不同。
“他們人呢?”
伏子厚聽到趙憾的話,也不由得鬆口氣,至少能看出,謝氏的這般舉動背後,也是想緩和關係,不管何事都有個中間人。
伏子厚清楚自己的斤兩,知道不是因為自己,而源於當初送信的人,是清河崔氏的仆從。
不過眼下,伏子厚疑惑的是為何不見謝氏的人。
“還不是賊人張金稱率領反賊人馬,正在攻打清河縣!子厚你從蓨縣過來,應當也有聽說這事才對!眼下謝氏所有人都在城內,與汲郡太守,以及黎陽倉守將商議,可否出兵馳援清河縣……”
趙憾對著伏子厚解釋道。
趙憾告訴伏子厚,如今身處清河縣的楊善會,在弘農楊氏的輩分不低,加之更是一郡的郡丞,往上走一步便是一方封疆大吏,楊氏不可能坐視不管。
而陳郡謝氏與弘農楊氏,方才聯姻,所以在援救清河縣一事上,自然是想儘辦法出力救人。
此刻在黎陽城內。
不僅謝章遠、謝叔度父子二人到來,就是娶楊氏的謝叔元,以及其父親謝章玉,也在城內。
他們都陪著楊氏族人,想辦法讓黎陽這裡,派遣援軍趕過去馳援清河縣。
“……不過哪怕謝、楊兩家出麵,效果也是微乎其微!黎陽倉乃是要地,黎陽倉守將不敢擅離職守,害怕難民趁機搶糧,而汲郡太守也不敢擅自動兵,隻能上書洛陽!”
趙憾說到這裡,忍不住好奇的看向伏子厚。
“說起來,子厚,你從蓨縣過來,是從哪裡繞路?”
趙憾問道。
“繞路?”
伏子厚聽到趙憾的話,笑了笑:“我是從清河過來!”
“清河!清河不是有反賊嗎?”
趙憾聽到伏子厚的,頓時疑惑的皺起眉頭,清河縣明明有張金稱那夥勢力龐大的反賊,子厚怎麼從清河縣過來?
“反賊已經四散而逃!估計黎陽這裡,很快也能得到消息!”
伏子厚解釋道,看著城門那裡的把守士卒,詢問趙憾,木拖車的柴堆裡藏著一個人,能否進城。
“逃了?真的?”
趙憾聽到伏子厚的話,一臉驚訝。
若是清河縣的反賊已經逃跑,那麼謝氏與楊氏也不用那般著急,不斷請求黎陽這裡的官員、將領出兵援救清河縣。
想到這裡,聽到伏子厚的詢問,趙憾看向那些守城的士卒。
“子厚放心!謝家都打過招呼,這兩日我也與他們都打好關係!”
趙憾示意伏子厚不用擔心,彆說藏著一個人,就是光明正大的帶人進去都沒事。
“那便好!”
伏子厚點點頭,隨後便讓曹永、熊瑞祥幾人,把馬車拉進城內。
雖然不知道伏子厚為何在木拖車內藏人,但趙憾卻在曹永等人拉著馬車靠近時,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但看著伏子厚,趙憾沒有多問。
城門下。
趙憾從懷中掏出一些錢,在伏子厚等人上前經過時,伸手放在守城士卒手裡。
原本看守城門的士卒,都被上麵的將領打過招呼,如今見到趙憾還願意掏錢,自然喜出望外,毫不猶豫的對伏子厚一行人放行。
黎陽城內。
伏子厚跟著趙憾,一路來到張氏的府邸大門前。
聽趙憾的話,伏子厚這才知道,這個府邸裡的張氏,可不是一般的張氏,據說他們都是漢朝開國功臣,張良的後人。
雖然年代久遠,早已失去考究,並且族人也少有出現什麼高官名相。
不過很多名門望族,以及黎陽的百姓,都知道此事。
與仆人告知來曆,看著仆人進入府裡去通報。
伏子厚便與趙憾閒聊起來。
當得知昔日在謝府酒宴上,發生的事情,伏子厚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趙憾。
“也就是說,昔日憾兄是把子厚的名字說出去?那憾兄與那韋姑娘豈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