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子厚說話間,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向趙憾,明明自己好心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讓他能在心上人麵前露個臉,這趙憾居然不知道把握。
不過捫心自問,趙憾的選擇,讓伏子厚都不由得高看一眼。
這樣的人,真能處。
“明明是子厚察覺,趙憾怎能行騙,趙憾不想此生都於心不安!”
趙憾搖頭說道。
對於那日,當著所有人的麵,將伏子厚的事情說出來,趙憾從未有過一絲後悔。
至於那韋姑娘……
趙憾心頭浮現女子的模樣,神情有些失落。
“子厚老師可還好?”
伏子厚看著趙憾的模樣,沒有再提韋氏那女子,而是詢問起自己的老師。
想起此前離彆時,老師對自己的模樣,伏子厚至今都還有些失落。
眼下也不知道,老師在村子裡,可還好。
“都好的!有趙家在,子厚不必擔心,若是有話需要帶去,便告訴我!”
趙憾打起精神,對著伏子厚笑道,讓伏子厚彆擔心,隨後想到什麼,皺眉起來。
“對了,子厚,你家埋的那三具屍體,是怎麼回事?”
趙憾想了想,還是小聲問道。
父親離開前特地叮囑,若是見到伏家其他人,便不開口詢問,若是見到子厚,便私下詢問子厚。
“屍體?”
伏子厚聽到趙憾的話,突然一愣,疑惑的看向趙憾。
埋著的屍體被發現了?
不對啊!這才過去多久,屍體怎麼可能就會被發現。
按照此前的預想,隻要等伏家離開,時間一久,房間內的新土痕跡就會逐漸消散,到時候就不會有人發現這三具屍體。
可眼下,趙憾卻當麵說出三具屍體的事情。
“那日你們離開,剛好有人聽到你伯母張氏……”
趙憾看著伏子厚,將把兩個月前,村子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並且也告訴伏子厚,讓伏子厚不用擔心,趙家已經打好關係,不會有人追究這件事。
“是村民聽到伯母的話?”
伏子厚得來龍去脈後,當真是又氣又好笑,恨不得立刻回到蓨縣,把這件事情告訴伯母張氏。
看著趙憾,伏子厚也知道,若是趙憾有惡意,單憑這件事情,方才在城門,就可以讓士卒抓自己。
既然趙憾沒有動手,而且還說趙家已經處理好這件事,明顯是趙家在表達善意。
伏子厚也沒有再隱瞞,便把事情經過告訴趙憾,還有那些人的身份。
“子厚,其實父親得知那些人的死狀後,便猜測動手之人,很可能便是子厚你!”
趙憾聽到伏子厚的述說,沒有絲毫意外,反而看著伏子厚願意與自己說出實情,心裡不知為何,驟然鬆口氣。
“子厚!我比你年長一些,你已經親手殺死賊人,不知道日後我碰到賊人,能不能像你一樣!”
趙憾對著伏子厚說道,眼裡有些羨慕伏子厚,畢竟伏子厚已經殺過賊人,見過血,反觀自己,即便是心裡想到殺人二字,都會有些緊張。
有時候趙憾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怯懦。
“子厚也是逼不得已,事後許久才緩過來!憾兄若是憂慮,那子厚給憾兄一個建議,若是可以,日後殺人賊人時,先讓對方拔出劍!”
伏子厚苦笑一聲,笑著調侃一句,話裡有開玩笑,也有一些認真的成分。
回想那天晚上的經曆,在伏子厚的心裡,比起上戰場還不好受。
或許,是因為那三個人沒有拔劍,給人的感覺不一樣。
在戰場上,全都是拿著兵器的敵人,麵對直麵而來的危機,身體在死亡逼迫下,不僅不會緊張,不會手腳僵硬,反而能激發整個人的潛質,從戰場活下來,殺人的副作用也不會太難受。
就像任何一個男子,給他一把劍,他就可以上戰場殺敵!但卻不是每一個人,給他一把刀,他就能做劊子手。
兩種形式,兩種感受,天差地彆。
伏子厚相信若是趙憾在戰場上,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拔劍,可若是與自己那般情相似,第一次殺人,大概也會有些陰影。
張府大門外。
隨著伏子厚與趙憾閒聊,很快便看到一個男子走出來,赫然是見過一麵的謝叔度。
“子厚!許久不見!”
謝叔度走出府邸,連忙對著伏子厚拱手行禮,臉上滿是笑意。
“見過度兄!”
伏子厚抬手還禮道。
“子厚,請!先進去坐!”
謝叔度看著伏子厚的模樣,顯然是長途跋涉而來,便抬手示意有話先進府裡談。
“多謝!”
伏子厚點點頭,隨後示意不遠處的曹永、熊瑞祥,把人帶進府裡,自己也來到夏嘉身旁,從夏嘉牽著的馬兒上,將葫蘆、竹筒取下。
趙憾看著曹永、熊瑞祥二人,把木拖車上的木柴丟到一旁,這時候知道裡麵藏著的人,居然是一個中年男子,臉上還裹著布,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他是誰?
不僅僅是趙憾疑惑,謝叔度也好不到那裡去,看著那個受傷的中年男子。
伏子厚為何把這樣一個男子帶來這裡,看其傷勢,莫非伏子厚半路上出了什麼事情,這人與伏子厚認識,伏子厚帶來這裡是想醫治?
雖然很疑惑。
但眼下無論是趙憾,還是謝叔度,都沒有詢問,而是先把伏子厚迎進府裡再說,父親已經在裡麵等候。
不過還沒等伏子厚走過來,趙憾突然想到伏子厚是從清河縣過來,於是連忙將此事告訴謝叔度。
“叔度,方才子厚說是從清河縣過來,清河縣的賊人已經四散而逃!”
趙憾對著謝叔度說道。
“什麼?清河縣的賊人已經四散而逃?”
謝叔度聽到趙憾的話,一臉震驚,不可置信的看向趙憾,隨後連忙看向馬兒旁,拿著葫蘆、竹筒的伏子厚。
“此事可是千真萬確?”
謝叔度有些擔心,看向趙憾不安的問道。
這幾日他們想儘辦法,生怕清河縣失守,那賊人張金稱他們可是很了解,尤為殘暴,屠殺百姓,與楊善會更是有著深仇大恨。
如今河北諸郡的兵馬都在北方,武陽郡的兵馬都在齊北郡與賊人甄寶車交戰,僅剩的隻有汲郡這裡有重兵駐紮。
汲郡的兵馬都在看守黎陽倉,沒有去馳援清河縣,哪裡還有兵馬,能讓張金稱潰逃?
“子厚既然說是從清河縣趕來,趙憾感覺,定然是真的!”
趙憾說道,與當初在宛丘一樣,趙憾也不明白賊人張金稱怎會四散而逃,但他卻相信伏子厚。
“等會進入府裡,勞煩憾兄先幫叔度招待子厚,叔度先將此事告知父親!父親、伯父還有楊氏的人,都在擔心清河縣,若此事是真的,那再好不過!”
謝叔度對著趙憾說道,看著趙憾點頭,不管如何,先將這件事情告訴父親他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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