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瑾看著伏子厚,撫摸灰白的長須說道。
這下輪到楊瑾有些尷尬,並非是對伏子厚,而是崔信。
但凡伏子厚有個正常一點的出身,哪怕沒落寒門,他方才說的話,也不至於有過錯之處,畢竟伏子厚年少尤勇,又於清河縣外領兵殺敵。
偏偏伏子厚是一個商賈之子。
這讓楊老對崔信說的那番話,哪怕無意,卻也有些辱人的意思。
畢竟楊老是弘農楊氏,以弘農楊氏的身份對崔氏說出這話,實在容易讓人誤會。
“楊老所言有理!”
崔信讚同楊瑾的話,隨後看向伏子厚。
“既有不棄之妻,當攜手白頭!此番清河崔氏承蒙伏家郎君出手,日後若是需要,儘可開口!若是有機會,信有三子,可為伏家郎君好友!”
崔信抬起手,對著伏子厚說道,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把話引到清河崔氏,以及自己的兒子身上。
…………………………
蓨縣李府內。
李老夫人在後院裡,有些焦躁不安。
“子厚為何還未回來?可有子厚消息?”
李老夫人歎口氣。
伏子厚一日沒有回到蓨縣,李老夫人實在擔心伏子厚的安全,畢竟幾日前崔篤行就說,伏子厚帶人去追殺賊首張金稱。
怎麼那麼多天過去,一點消息都沒有。
“娘,已經派人去打探消息!清河縣哪裡也沒見到子厚!”
鮑氏輕輕皺眉道。
“這兩天,清河縣發生之事,已經在蓨縣內傳開!也幸好有伏誌夫婦幫拖著,不然怕是伏老他們,早就聽到清河縣發生的事情!”
鮑氏有些無奈,因為擔心被伏家知道,讓伏老提心吊膽,於是隻能告訴伏誌夫婦二人,讓夫婦二人拖著伏家人。
可這樣瞞下去,也不是個頭,這伏子厚一直沒有消息,其父母肯定會開始懷疑。
“娘,要不還是與伏叔父說了吧!”
鮑氏建議道。
不過話音方才落下,就被李老夫人否定。
“這大冷天的,你伏叔父這一把年紀,要讓他天天守在門口?”
李老夫人看向鮑氏,語氣有些責怪,隨後看向四兒媳衛氏。
“四郎、五郎那裡可有消息?”
李老夫人問道。
四郎李少植、五郎李立言都在武陽郡。
“娘,沒有!”
衛氏搖搖頭。
火爐旁。
與鮑氏、韋氏坐在一起的周氏,看著家母李老夫人,這幾日因為伏子厚擔心得睡不著,有些無奈。
如果不是知道伏子厚是伏老孫子,彆人還以為是李家孫子呢!
不。
李家的兒孫,也沒見老夫人那麼上心。
那晚上得知伏子厚立功,老夫人那老邁的臉頰上,笑容就沒停下來過,跟自己愛孫立功一樣。
想到這些。
周氏看著李老夫人,心裡已經預想到,等伏子厚平安回來,往後李老夫人還會數落自己。
數落當初不是自己作祟的話,伏子厚就是自己的女婿。
李府的客房中。
聽著李府仆從的稟報,崔禹哲皺著眉頭,看著仆從離開,隨即回到房間,不安的來回走。
“為何還沒有子厚的消息?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崔禹哲有些擔心。
昔日他領兵去馳援清河縣,並沒有與張金稱交過手,但卻體驗過,反賊人馬的凶悍。
眼下看著遲遲沒有伏子厚的消息,崔禹哲也生怕伏子厚出事。
伏子厚不止拿著小妹的劍,還拿著他的身份牌,說起來,伏子厚領兵前往清河縣,也有他的原因。
窗旁。
崔文瑾拿著手裡的劍,趴在木桌上看著,雙眼仔仔細細的看著劍刃上的每一個缺口。
劍身已經沒有彎折,劍鞘也清洗過,當鐵匠詢問是否要打磨劍刃時,崔文瑾鬼使神差的說不用。
他會在哪裡?
是不是已經出事?
崔文瑾看著自己的佩劍,這兩日心裡一直都不安著。
當初還以為他是一個騙子!
崔文瑾一想到,當初因為騙自己酒的事情,誤以為去清河,他也是在騙自己……
騙子……
突然,窗前的崔文瑾想到什麼,緩緩起身,麵露思索。
“兄長!他會不會去了黎陽?”
崔文瑾輕聲說道。
“黎陽?他受了傷,為何還要去黎陽,負傷去黎陽,這怎麼可能?”
崔禹哲聽到小妹的話,搖了搖頭,不認同這個猜測,原因是自己知道,伏子厚約見謝氏,是因為酒。
但伏子厚方才領兵上戰場,而且還負傷在身,就算與謝家有約,也不可能這時候去黎陽。
與謝氏見麵,隨時都可以,根本不著急於這一時半會,而且謝氏得知原由,也不可能會怪罪。
“不,兄長,我就感覺他在黎陽!讓我一個人去黎陽看看好不好?”
崔文瑾堅持想要去黎陽找人,見到人她實在不安心。
“年關將近,就算他不在,也可以看望父親!”
崔文瑾說道。
“兄長隨你一起去!不許你一個人去!”
崔禹哲看著小妹,雖然不認為伏子厚在黎陽,但還是答應陪小妹去一趟,就當去見一見父親。
父親或許已經聽聞清河縣的事,但定然還沒見過伏子厚,自己便借機與父親說一說伏子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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