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子尚可。”
鐘雲龍道長摸了摸方星河的肩膀胳膊,語氣淡淡的:“你想當武打明星?”
“是。”
方星河僅僅隻是點頭,話少態度好,體現出一種尊敬乖巧。
“嗯,條件確實不錯……”
鐘道長捋著胡子,仔細打量方星河,在他那張仍然稚嫩卻英俊的臉上停留得格外久,最終輕輕頷首:“那就努力練功吧。”
方星河雙手抱拳,恭謹回道:“是,師傅!”
“叫錯了,師徒相稱是大事,叫道長、館長都可以。”
鐘道長擺擺手,但是嘴角又有點難壓了。
“是,館長!”
等輪到於小多,鐘道長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根骨很好,練練看吧。”
等到鐘道長背著手離開,於小多興奮揮拳:“哥,館長誇我根骨好!”
方星河忍俊不禁,很為他的單純感到有趣。
你單聽人家誇你了,怎麼不看看態度上的區彆?
但他不可能打擊自家小弟,笑嗬嗬道:“走吧,交錢去,接下來咱們一起努力。”
繳費、安置、熟悉環境。
儘管短訓武術班是交錢就能進,可是兩個少年得到了最好的待遇。
住的是人最少的廂房,吃的管夠且有肉,師兄們悉心指點,細致負責。
就這樣,方星河在武當山過上了極度規律的生活。
早上六點鐘起床做早課。
“尊自然、法天地、愛家國、孝父母、敬師長、嚴律己、寬待人。上善若水,利而不爭;施恩不圖報,受恩記千年!”
念過課前訓言,陳師行師兄帶領大家站樁。
看著前世的名人出現在麵前,這種感覺很奇妙,但是方星河並未攀附,而是專心練功。
樁功,是所有一切的基礎。
站對了站久了,身體屬性會自然成長,從而節省大量星光值。
早課之後,去食堂就餐。
然後少年們要學習張三豐的《大道論》、《玄機直講》、《玄要篇》,以及《道德經》等經典。
之後,根據不同的進度和習練項目,各自練習。
力量訓練負重訓練什麼的,少年人碰不得,所以方星河隻能練套路,學的是武當太極十三勢、十二形小架、劍術基本功、三十六路彈腿。
功夫在精不在多,得考慮清楚目標是什麼。
隻為打得好看,那就主練基本功,拳腿劍齊全,足夠用了。
中午吃過飯,午休和自由活動。
方星河處於發育期,耐力又差,所以需要午睡一小會兒,然後再起來看書。
如今他在自學初三課程,在山上的學習效率極高,進度極快,甚至還有餘力繼續構思長篇。
晚餐之後師兄們各自修行,班裡學員就可以根據愛好不同,去學習感興趣的知識。
三豐派人才濟濟,教的東西很廣,養生,丹道,中醫,古文道藏,修心存意,都很實用。
當然,最令於小多好奇且神往的知識,那必須得是正宗道家房中術。
咱方哥就一點不好奇。
正是因為心平氣和,所以他學得最快最全。
鐘道長有閒暇有興致的時候,也會跟大家聊聊天,就在燃著香的偏殿裡,談古論今。
方星河很喜歡他口中真真假假的江湖和武林,大部分時間都很玄,但莫名的浪漫。
在充實的生活中,時間好像被加快了。
一晃,就來到了除夕。
今年的除夕是2月15日,前一天大家早早的睡下,起來便開始熱熱鬨鬨的張羅過年。
短期班的學員都回家了,山上隻有方星河、於小多、張璿、唐潮、王查理,以及一部分還未成家的師兄。
供過祖師和道教天尊,鐘道長將方星河單獨叫到房間。
“練了這麼多天,感覺怎麼樣?”
方星河想了想,出人意料的回道:“身心澄澈,很充實。”
“好。”
鐘道長特彆滿意,毫不掩飾。
“星河,你勤勉踏實,聰穎有禮,是個很好的修道苗子,你可願意正式拜我為師?”
一個月以來,方星河沒閒著,道長和師兄們也沒閒著,對他多有觀察。
鐘道長從未如此喜歡過哪一個孩子,怎麼看方星河怎麼順眼,恰好他又是一個孤兒,此刻,道長甚至動了心思,想將整個三豐派傳給他。
但是,方星河隻是略一思索,便鄭重搖頭:“不願。”
鐘道長手一哆嗦,掐斷了好幾根胡子。
“為何?”
方星河抬起頭,誠懇道:“鐘師,我不是一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性格,又決心攪動風雲,未來必定深陷名利場,福禍相衝,毀譽參半,實在不願意拖累道家清淨地、三豐祖師名。”
這話坦誠,也巧妙。
方星河想做的可不是李蓮傑那種謙和懂事相對簡單的功夫巨星,李蓮傑不敢炒的新聞,他敢炒;李蓮傑不敢講的話,他敢講;李蓮傑不敢反抗的人和事,他要反抗。
總之就是一句話:火裡栽金蓮,我道由狂生!
鐘道長默然許久,歎了口氣:“知道你不是個安分的,沒想到你的心居然這麼野……
如你這樣心性的少年,實是我生平僅見。
罷了罷了,拜師之事暫且擱置,開年之後,我教你幾套用得著的秘傳。”
方星河恭敬俯首:“多謝鐘師,拳拳維護之意,星河永遠銘記。”
“去吧,癡兒。”
事情悄無聲息的過去了,不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