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將最後一名金丹期修士殺死之後,雲真從一片屍山血海中緩緩走出。
雖然她的臉上沾染了些許血跡、外袍上有了多處破碎、頭發也略有些淩亂,但卻絲毫不顯狼狽,反而愈發顯得她氣質出塵,就像是一朵長在血海之上的曇花似的。
此情此景,不免讓殷去寒感到有些心情複雜。
師尊曾跟他說過,倘若他在外遇到強大欺淩弱小、惡徒濫殺無辜、妖魔為非作歹等不公之事的時候,那麼,他理應持起手中之劍,仗義出手相助,斬儘天下不公事。
可眼前,且不說他靈力枯竭,正被那兩個妖魔拘束著,連自己的佩劍都拿不到,壓根就沒有辦法出手相助……而且就說雲真那邊的情況吧,也是相當複雜,複雜到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對眼前的情況做出定義。
因為師尊跟他說的那三種情況,似乎哪一種都跟眼前這姑娘扯不上關係。
首先,她不強大。
其次,她不算惡徒,那些死在她手裡的修士也不算無辜,殷去寒不是瞎子,能看到是誰先起的歹念,也能看到誰先動的手。
最後,她是個正兒八經的人族修士,身上沒有半分妖魔氣息,所以她也不算妖魔。
那麼,他又該如何定義善惡呢?
就在殷去寒心情複雜地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雲真已經緩步走到了他的麵前,並語氣冷淡地朝他說道:“你的火靈根……”
她才剛開口說了幾個字,便被聰明人殷去寒接過了話茬:“姑娘放心,我既答應了要將我的火靈根給你,那便絕不會食言,隻是姑娘可否允許我先與我弟弟見上一麵?我還有些事情想要囑咐給我弟弟聽的。”
他的態度可以說是非常誠懇,眼眸中的懇求意味顯得他有些楚楚可憐,換作任何人都會忍不住對他心軟。
但很可惜,這個任何人裡麵,並不包括雲真。
所以——
“不行。”
以免夜長夢多,必須快刀斬亂麻,這是雲真做事的準則,絕不會為任何人而退步。
殷去寒不禁苦笑一聲。
他都已經用了族中秘傳的魅惑之術,卻還是沒能讓這姑娘有半分心軟,看來她的心性之冷淡果真異於常人。
罷了,既是如此,那他也隻能認栽了。
本想再見南玄一麵,囑咐給南玄聽一些他的修煉心法和他的臨終感想的,可如今看來,他怕是隻能帶著遺憾魂歸西天了。
雖有些遺憾,但這畢竟是他答應了對方的事情,自然要按照對方的意思來辦。
況且——
殷去寒先是扭頭看了看蹲在自己左邊笑裡藏刀的沈苓,而後又扭頭看了看蹲在自己右邊不懷好意的梅三思,最後他抬頭,看向了臉上還帶著血跡的雲真。
就目前這個情況來看,要怎麼辦,似乎也容不得他來選擇了吧?
隻能認命了。
靈根的位置在後背的脊椎上,雲真站在殷去寒的身後,手裡拿著暗劍,正準備一刀劃開殷去寒的後背之時,卻被沈苓和梅三思給攔住了。
“小師妹小師妹!”沈苓積極舉手,躍躍欲試地道:“我挖過很多修士的靈根,我的刀法很好的,讓我來挖他的靈根吧!我真的很想玩一玩呀,我都好久沒玩過啦!”
“嗬。”梅三思冷笑一聲道:“彆聽沈苓這家夥的話,他慣會騙人的,其實那些修士的靈根都是我挖的,沈苓從來都是和宣楚一起站在旁邊圍觀的,根本沒有動手挖過。”
“梅師弟想跟我搶這個在小師妹麵前表現自己的機會?”
“嗬,我隻是不想讓小師妹受騙而已。”
“……”
雲真會讓他們兩個幫忙嗎?
當然不會。
反正不會死也不會痛,雲真乾脆直接劃開了自己的手臂,霎時間鮮血溢出,雲真直接將自己的血抹到了劍身之上,然後一刀劃破了沈苓的脖頸。
魔族的全身都很堅硬,隻有脖頸處的防禦稍微薄弱了點,雖然以她的修為,這一劍沒法直接讓沈苓死掉,但卻能讓沈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痛。
“唔,呃……”
沈苓伸手捂住脖頸,臉上的笑意霎時間便被痛苦所覆蓋,他向來是從容不迫的,此刻會露出這麼狼狽痛苦的表情,隻能說明他現在是真的感到很痛苦。
解決完沈苓後,雲真又看向了梅三思。
碧鱗玉蛇的弱點,她知道,是七寸,但碧鱗王蛇的弱點卻不是七寸,因為古籍上記載著有一名修士去攻擊碧鱗王蛇的七寸,卻沒能傷到王蛇分毫,最後反被王蛇咬死。
至於碧鱗王蛇的弱點是什麼,隻能說書上並沒有相關的記載,所以她也不知道。
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拿梅三思沒辦法了。
雲真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顆通體呈火紅色的果子,並控製著靈力將梅三思的嘴巴給掰開,而後她隨手一丟,便將那顆果子丟進了梅三思的嘴裡。
火靈果,能增加火靈根修士的修為,是她之前在美酒之都的郊外撿到的,她的儲物袋裡還有三十多顆這樣的果子,所以就算是丟一顆給梅三思吃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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