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街,堂口坨地。
大炮踩著皮鞋,踏步走下奔馳車,整理好領帶,揣著口玻璃壇子,大步走上德豐大廈。
辦公室裡。
阿信,飛鷹,牛強,花皮四人都圍繞長桌,坐在沙發上。有人叼著香煙,翹二郎腿,有人彎著腰,表情恭敬。
尹照棠雙手端著剔透晶瑩的白瓷茶壺,沿著六個茶杯,來回斟茶,循環往返,可保每杯茶的色香相同,正是茶藝中的關公巡城。
茶盤裡,灑落許多熱湯。
大炮推開玻璃門,鞠躬行禮,滿臉笑意的道:“大佬,恭喜紮職啊!”
“大炮呀,過來坐。”
尹照棠拍拍左手邊的空位。
大炮把玻璃壇擺在書櫃的台麵上,調整好角度,出聲笑道:“棠哥,朋友從新會帶的老陳皮,年份不高,二三十年。”
“平日飲茶放一片,潤嗓子。”
他餘光瞥到台麵還擺著幾個禮盒,看品牌有勞力士手表,有武夷山岩茶
都是五個紮職的門生,專程送來的謝禮。
“有心啦。”
尹照棠麵帶笑容,用杯夾給五人分茶。大炮來的最晚,很識趣的沒有擠進去,尋個角落坐好,拍起胸膛:“我大炮有今天,都靠棠哥提攜。”
“肯定要儘孝心啦!”
飛鷹撇撇嘴,小聲嘀咕道:“馬屁精。”
大炮露出爛牙,掛著傻笑,隻當作沒聽見。
冇腦子的打仔,威風不了多少年,去刑堂更是沒油水。
尹照棠啜著熱茶,眼睛直勾勾盯著五人,帶著審視,緩緩說道:“今天,是和兄弟們的大日子,五個門生一起紮職,真給我神仙棠長臉。”
飛鷹,阿信五人都閉上嘴,鄭重地看向大佬。
“有你們在,我二路元帥的位置才做的穩。”
“後天,社團會開山門,舉行紮職儀式,準備妥當一些,叫江湖上知曉忠義堂,人才多。”
阿信,牛強,大炮幾人都道。
“知道了,大佬。”
“我明白。”
五人張口答應,表示對職位沒有異議。
花皮、牛強不用提,前者幫大嫂擋槍,後者屢立戰功,一直是大佬的得力乾將。
他們都沒管理過生意,紮職刑堂紅棍和草鞋,既可大佬掌刀,又可繼續保護大佬,可謂是十分合適。
阿信呢,有小功,無大本事,紮職灣仔草鞋,算是歸還他的大底之位。雖然,東安社紅棍淪為草鞋臉上無光,但值得慶幸的是在灣仔。
光是喊出“灣仔阿信”四個字,都要威過“東安紅棍”,油水和江湖地位更是超出。
大炮更是天上掉餡餅,憑經商的撈到一個灣仔白紙扇。
唯有飛鷹親自乾掉鬼仔添,戰績彪炳,最後卻隻有刑堂白紙扇的一職。
論油水,不如灣仔草鞋,論名頭,又不是紅棍。
所以,飛鷹臉色桀驁,表情一直不好看,答應的聲音都帶些不服氣。
尹照棠飲一口茶,目光掃過飛鷹,沒有多作解釋。
他有想過提名飛鷹做灣仔白紙扇,但阿公覺得飛鷹脾氣太爆,驕傲自負,很容易跟沙頭仔起衝突。
多少有為沙頭爭取權力空間的意思,最後改替成刑堂白紙扇。
刑堂可是龍頭心腹,下一屆尹照棠當上坐館,白紙扇還有機會出來接掌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