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寒重不在林梔身邊,林梔落得清閒自在,而且林梔也有了其他打算。
岑家世代留在這江南富裕之地,岑家老宅占地十幾畝,分為主宅和東、南、西、北四院。主宅曆來由岑家家主和家主夫人居住,東院曆來由岑家少東家和少夫人住著,南院由岑家嫡係子弟居住,西院由岑家旁係子弟住著,北院多為客人留宿的地方。
東院因岑家這位少夫人林梔愛花,故而東院占地幾畝地統統都用於種花,一年四季鮮花不斷。
主宅是岑宅家主和家主夫人住的地方,綠植多為梅、蘭、竹、菊四類,林梔生前因為不喜與長輩接觸所以不常去,但近日經常去主宅賞花。
林梔去得多了,理所當然的,岑寒重自然也去得多了。
林梔現在是鬼魂,旁人看不到林梔,隻有岑寒重知道林梔在與不在、在哪裡、在做什麼。
可所有人將岑寒重在與不在、在哪裡、在做什麼看得清清楚楚,岑寒重性子冷淡陰鬱,親情淡薄,即使岑家家主和家主夫人對他寵愛有加,自小多以岑寒重引以為傲,但岑寒重卻對他們出乎意料的淡然。
更彆說經常去主宅幫他們打理花草,找他們談心、喝茶這些事情更是岑家家主和家主夫人想都不敢想的。
但近日岑寒重偏偏就是常常去主宅,有時候隻是靜靜的站在看著一個方向,像是在看什麼人,隨著他的方向看去又看不到人,隻能是在看景、賞花。
有時候低眸彎腰去整理花草,整理花草時神情還頗為寵溺、深情,讓人看了覺得奇怪、詭異。
有時候眼神專注的看著一個角落,看著、看著,突然開口說話,對著空氣自言自語,時而嬉笑,時而伸出手輕撫空氣……嚇人的很……
於是岑家老宅之中,開始有了岑家少當家岑寒重中邪的傳聞……
剛開始時,岑家家主和家主夫人並不在意,岑寒重雖然對親人不太親近,但從小到大都是懂事省心的,岑家家主和家主夫人不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家那爭氣兒子岑寒重身上。
直到岑家家主和家主夫人親眼所見岑寒重一臉癡迷的看著空中,並且對著空氣癡笑,甚至還喃喃自語時,岑家家主和家主夫人彼此目光交彙的眼神之中,唯有枉然。
岑寒重中邪了,岑家家主和家主夫人開始半信半疑的去相信這個聽起來有些不切實際的傳聞。
一日岑寒重的母親,岑家家主夫人特意來岑家老宅東院想和岑寒重好好聊聊,她這幾天想了很多,但她總覺得岑寒重近日的異常和他愛妻林梔突然病逝,岑寒重心裡麵接受不了,情緒太過崩潰有關。
岑夫人覺得事情還沒有嚴重到老宅中大家傳聞的那樣,如“中邪”一般,那樣嚴重,還有什麼惡靈作祟這更是無稽之談。
她寬慰自己,岑寒重隻是因為愛妻林梔突然病逝太難過了,心裡麵接受不了,和鬼魂邪祟無關,岑寒重隻是心裡麵太難過了……他隻是一時間接受不了……慢慢的,時間長了就好了……
岑夫人抱著這樣的心情去了岑家老宅岑寒重和林梔住的東院。
因岑寒重性子冷淡陰鬱,喜靜,也不喜歡有人盯著林梔看,故而東院照顧岑寒重和林梔的人一直很少,就算是有,也是定時定點的來,最後做完事情就要立刻離開,不能在東院停留太久的。
東院安靜,岑夫人剛開始進東院時,注意力都被東院岑寒重為林梔種植的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所吸引,慢慢的忘了要找岑寒重談心的事情,但一到岑寒重住處,岑夫人突然聽到岑寒重一個人對著空氣談笑風生的聲音……
從岑夫人的視角上看,隻見岑寒重一個人坐在花叢之中,他含情脈脈的看著身邊一團空氣,並且對著身邊那團空氣自言自語說著開心的話,他神情專注絲毫沒有注意到岑夫人的到來。
比岑寒重更早注意到岑夫人拜訪東院的是,岑寒重身邊的那一團空氣林梔。
林梔朝著岑夫人看了一眼,又給了身邊的岑寒重一個眼神暗示,在岑寒重轉身去看向岑夫人的那一秒,身子微僵,像課堂上突然被老師提問起來回答難題的學生,岑寒重此時此刻心路曆程非常豐富。
對於岑夫人的突然到訪岑寒重毫無疑問是意外的,但他腦子茫然了片刻之後,立刻裝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神情自然的看著岑夫人問候道,“母親。”
在岑寒重轉身向岑夫人問候的片刻,林梔在岑寒重的身後現身,一副溫文爾雅的樣,詭異又有禮的和岑寒重一起對著岑夫人開口打招呼,“母親。”
岑夫人看到林梔出現在岑寒重身後的那一秒,腦子發懵,目瞪口呆,“寒重你,你,你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一向優雅端莊的岑夫人直接暈倒在了林梔和岑寒重的麵前。
岑寒重微微挑眉,隨後立即來到岑夫人身邊,將岑夫人抱起想轉身離開之際,岑寒重不忘轉過頭看向林梔,開口安慰,“母親沒事,你不要擔心,我將母親安頓好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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