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暮色如濃稠墨汁般漸漸浸染山林的時分,於妙汐站在一棵盤曲古老的樟樹下,身姿如同一朵被疾風撩動的嬌花,簌簌地抖著滿心的不甘與急切。她手中緊握著那柄平日裡流光溢彩,此刻卻蒙著淡淡陰霾的靈劍,仿若要將劍柄捏碎,清脆嗓音劃破林間愈發凝重的靜謐:“曦晨,九幽秘窟就近在咫尺,裡頭定是藏著能翻天覆地、改寫咱命運的神物呐!咱們在這藏頭露尾、擔驚受怕地耗著,啥時候是個頭?說不定此刻那秘窟深處的絕世機緣,正孤零零地盼著咱倆攜手取用呢,一旦錯過,往後餘生都得陷在這暗無天日的泥沼裡,萬劫不複!”說罷,她抬起腳,朝著地上綿軟的落葉層狠狠跺去,濺起一片腐朽與新生交織的碎屑,恰似她雜亂無章的心緒。
幾步之外,李曦晨一襲月白長衫在漸弱的光線裡顯得有些灰暗,他劍眉緊鎖,仿若兩道鎖住愁緒的鐵鏈,修長手指下意識地輕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心中那權衡利弊的天平劇烈搖擺,難以平穩。抬眸看向於妙汐,目光裡滿是糾結:“妙汐,我怎會不懂你的心思?我又何嘗不想此刻就一頭紮進那九幽秘窟,探個究竟,撈出那能讓咱一步登天的機遇。
可麒麟所言句句屬實,仿若重錘敲在心頭啊!幽冥宗那幫惡鬼,似那甩不掉的奪命陰魂,稍有差池,咱便得在那黃泉路上做孤魂野鬼。眼下連個能安心落腳、調養元氣的地兒都沒有,就這麼毫無依仗地闖入秘窟,那黑黢黢的洞窟裡,保不準藏著多少致命陷阱,恐怕是有去無回的死局。”言語間,目光不自覺地飄向身旁那威風不再、光芒黯淡的麒麟神獸,滿是求助與無奈。
麒麟龐大的身軀微微顫抖,往昔璀璨如烈日的鱗片失了光澤,好似生鏽的銅甲,雄渾壯闊的氣勢也折損大半,隻剩一雙銅鈴大眼中還燃著幾縷清醒與焦灼。它低啞暗沉的嗓音,仿若古鐘發出的沉悶餘音,在林間幽幽回蕩:“小主人,主母,當下這局勢,真真兒是危如累卵呐!咱一路被那幽冥宗追得丟盔棄甲、元氣大傷,糧草斷絕、靈力枯竭,莫說找個能閉關療傷、重振旗鼓的安身之所,就連喘口氣都得提防著暗處射來的冷箭。更要命的是,那關乎天下蒼生、能引領咱衝破這死局的天命之人,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摸不著。這般毫無頭緒地瞎撞亂闖,一頭紮進九幽秘窟,萬一深陷絕境,四麵楚歌,咱這些日子拚死拚活積攢的一絲希望可就全折裡頭了,滿盤皆輸呐!咱務必得沉住氣,謀定而後動。”
於妙汐原本就泛紅的臉頰瞬間漲得更紅,仿若熟透要爆開的石榴,柳眉倒豎,恰似兩把銳利的匕首,眼眸裡怒火灼灼:“謀?謀到什麼時候!再這麼瞻前顧後、拖拖拉拉,黃花菜都涼透了!等那幽冥宗把咱的活路全堵死,把這世間攪得再無寧日,就算手握秘窟珍寶又有何用?”她猛地一甩如瀑長發,幾縷發絲被勁風扯斷,飄蕩在空中,腮幫子鼓鼓的,恰似塞了兩顆飽滿的核桃,顯然已是氣到極致。
李曦晨輕歎一聲,上前兩步,腳步踏碎落葉的聲響格外清晰,雙手穩穩地握住於妙汐微微顫抖的肩膀,目光如炬,直直探入她眼底:“妙汐,彆慌,靜下心來聽我說。回丹霞宗雖說不是萬全之策,卻也可能是當下唯一的生機。那丹霞宗傳承千年,宗內卷宗古籍堆積如山、浩如煙海,隨便一本古籍裡或許就藏著九幽秘窟的關鍵線索,哪怕是隻言片語,都可能成為咱破局的利刃。再者,宗門底蘊深厚,有諸多前輩高人坐鎮,借宗門之力,咱便能築起一道抵禦幽冥宗的銅牆鐵壁,不必再像這喪家之犬般東躲西藏。”
這話仿若一顆火星,精準無誤地掉進於妙汐心底那壇陳醋裡,瞬間燃起熊熊妒火。她像是被燙著一般,猛地甩開李曦晨的手,後退幾步,腳下枯枝嘎吱作響,酸溜溜的話語如連珠炮般迸出:“哼,回丹霞宗?好哇,原來是惦記著回那兒見你那心心念念、溫柔似水的大師姐玉霞吧!每次她瞧你的眼神,跟含了蜜似的,黏糊得能拉絲,我可都瞧得真真兒的!怕是一回宗門,你就被她迷得暈頭轉向,把咱這一路曆經的艱難險阻、把我這個陪你出生入死的人,都一股腦兒拋到九霄雲外咯!”
李曦晨滿臉無奈,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醋意大發的於妙汐:“妙汐,這都啥要命的時候了,你還吃這沒來由的飛醋。我心裡裝的是誰,你難道不清楚?從相識相知到如今攜手患難,我的一顆心全係在你身上,旁的人不過是過眼雲煙。當下關乎生死存亡,絕非兒女情長糾纏的時候,咱得理智行事,彆鬨這小孩子脾氣了。”
麒麟看著兩人這般毫無章法地拌嘴,急得原地打轉,粗壯的爪子刨著泥土,揚起陣陣塵煙:“哎呀!小主人,主母!都火燒眉毛、生死一線了,您二位這感情的事兒往後稍稍放放行不?若丹霞宗當真知曉天命之人的線索,咱尋得助力,往後日子安穩順遂,有的是大把時光卿卿我我、膩膩歪歪。趕緊定奪,此地凶險,不宜久留呐!再耽擱,幽冥宗的追殺大軍轉瞬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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