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二人走出長平公主府,謝人鳳長長舒了口氣。
“初雨,你如何看?”
“天子之妾是嬪妃,草民之妻賤如婢。”
謝人鳳點點頭,原以為謝初雨不能為妻會心生芥蒂,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下了大朝會,謝人鳳想不通,謝家與耿文石並無恩怨,甚至以往沒什麼交集,為何在朝堂之上如此激烈的反對皇帝為蕭至指婚。
得長平公主召見,他們祖孫二人更是不解。
但此刻,一切都明了了。
蕭至是長平公主內定的駙馬爺,謝家女的確隻配為妾。
這也沒什麼不好,反而好處更多。
如此一來,謝家豈不是與皇家間接的沾親帶故了麼。
“族長爺爺,不能等到下次朝會,明日便讓族叔上奏疏,孫女自願為妾。”謝初雨麵色平靜。
對蕭至,她不愛不喜,同時,也不厭不恨。
至今為止,蕭至是大眼小眼,幾個鼻子幾張嘴他都不清楚。
作為謝家女,聯姻是她的使命。
她完成了使命,出閣後,人生是喜是悲,全看命。
全看命運給他安排的男人待她如何。
謝人鳳點點頭,“是啊,那人明日便返京了。”
他的話隻說了一半,謝初雨明白他後半句要說什麼。
按照蕭至的一貫作風,自己不喜歡的,誰說也不好使,怕是皇帝的話也會反駁。
這個婚事如果不提前定下來,蕭至回京,最終的結果很難預料。
謝人鳳最擔心的不是謝初雨沒嫁成,而是得罪了這個殺才。
隻要謝初雨進了蕭家,憑初雨的才情,俘獲男人心不一定,相助謝家是綽綽有餘。
翌日,太陽剛露魚肚白,長平公主就早早的起床了。
坐在鏡前,梳洗打扮,一件件飾品不厭其煩的試看。
“彤鳶,這件翡翠步搖可好?”
“彤鳶,這個胭脂的顏色會不會太豔了些。”
“彤鳶……”
宮內,秦雍吃過早飯,胡寶就捧著一本奏疏道,“陛下,國子監司業,謝牧謝大人正在宮外候旨。”
“國子監司業?”秦雍皺了皺眉,理了理思緒才想起來的確是自己擢升的此人。
想到此人,秦雍就一陣煩躁,還在宮外候旨,這是逼著朕下指婚的詔書嗎?
胡寶滿臉堆笑,“陛下,謝大人說,謝家女隻願為妾,萬求陛下成全。”
這下倒讓秦雍意外了,為了一場婚事,都求到禦前了,竟然隻是去做個小妾,這得多卑微啊。
“他真是這麼說的?”秦雍接過奏本,隨意翻了翻。
還真是,言辭懇切,其心拳拳。
胡寶又拿出一大摞奏疏,足有二十餘本。
“陛下,這些奏本都是今日一早大臣們遞上來的。”
“哦?”秦雍很意外,昨日大朝會剛結束,哪來的這麼多事。
一本本翻下去,秦雍都氣笑了。
這麼多人,異口同聲的上書表示,謝家女隻能為妾。
“他們為何這般?”
蕭至的婚事,竟能讓滿朝文武聞風而動,奇哉怪哉。
胡寶自然知道為什麼,可這個皇帝怎麼暗示都沒用,索性,他也裝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