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瞬間安靜了下來,整間屋子內隻有修斯擦頭發發出的沙沙聲。
阿列克謝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就知道,這個領主不會靠譜,剛剛居然還對他產生了一瞬間希望,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不交海稅是什麼意思?
自從寶石灣統一了海盜們後,就禁止海盜們隨意劫掠,轉而向各個島嶼和船隊收起了海稅。
隻要按照定額繳納海稅,你的船與領地就不會受到海盜們的襲擾,可以安穩的發展。
反之,寶石灣默認是和所有拒絕繳納海稅的領主處於戰爭狀態。
是的,戰爭,不是海盜們臨時起意的劫掠。
寶石灣雖然名義上隻是一夥海盜的團體,可風暴洋附近的人們都知道,那實際上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個國家了。
剛剛耶利米稱呼海盜王為“總督”,可不是隨意喊的,這是七海上公認的說法。
總督是帝國的稱號,一般由女皇封賞,但他這海盜的總督隻是自稱而已。
雖然是自稱,但帝國並沒有明文提出反對,而是默許了他“總督”的稱謂,也算是小小的默契——帝國的刀鋒還到不了海上,那位海盜之王也沒有興趣與帝國開戰。
於是雙方維持了一種微妙的平衡:這位海上總督的手下偶爾會打劫帝國的船隊,修斯這樣的邊境伯爵也得到授意可以自由向風暴洋擴張。
我的領主大人,連高座鐵棘王座上的那位女皇,都不得不默許了寶石灣那位大海盜“總督”的稱號,你現在要與寶石灣開戰?
阿列克謝心中痛苦的想著。
明天你看到的每一寸海麵都會被掛著黑帆的船隊塞滿,而在此之前,我們就會被這兩個海盜割下腦袋,去喂海裡那群吃屎的馬麵魚了。
又或者你能拉著整個帝國下水,讓女皇付出西方四領儘失的代價和海盜王開戰——那彆提你隻是科恩公爵的私生子了,你就是他的私生爹都沒用。
耶利米也是被修斯的話驚到了,他有些不自然的左右看了看,仿佛旁邊立刻就要跳出一群鐵罐頭把他劈成肉沫。
他有多久沒聽過有人敢在風暴洋上和寶石灣作對了?
連燭光會建有聖提斯大教堂的血港都不敢明麵上和寶石灣作對,那裡可駐紮著帝國的全部海軍艦隊。
眼前的這領主卻有膽子掀桌?
這不會是他哪個同行給他下的套吧,出去收海稅可是肥差。
耶利米寧願懷疑修斯是黑吃黑,也不願意相信修斯真的敢拒絕繳納海稅,隻因為在風暴洋上和寶石灣開戰就是這麼離譜的事情。
或許陸地上的國家可以憑借地勢險要謀求些中立的地位,可這裡是海上。
他隻要今天回的去,明天黑帆艦隊就能來卡斯特爾敲門。
耶利米已經在偷偷和紋身男人打手勢了,可修斯下一句話又讓他停住了。
“寶石灣如果接受平等貿易的話,倒是可以談一談。”
平等貿易?你和海盜說平等貿易?
耶利米的眼神漸漸開始不善,他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這個貴族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鬼?
旁邊的紋身男人也沒有什麼示警,看來沒有埋伏?
好,那這樣的小鬼隻要嚇唬一下就要原形畢露了。
耶利米伸手抓向懷中的彎刀,他打算剁掉點什麼給這個領主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