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殺氣簡直有若實質,就像是一根帶著寒意的槍鋒頂在自己的喉結上似的。
徐寧手一哆嗦趕忙放開了青鳥的小爪子。
留雲借風真君歪著頭盯著徐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這可是我費儘心血製作的最精致的機關,若是你再敢沒輕沒重地動手動腳……”
徐寧沒想到留雲借風真君竟然會一怒至此,不過看到那隻漂浮在空中的小青鳥,竟然也露出了與留雲借風真君一模一樣地憤怒表情時,內心陡然想到一種可能性,頓時驚出一頭冷汗來。
“哈哈,純粹隻是好奇,再不會這樣做了。”
徐寧揚起酒葫蘆咕嘟嘟灌了一大口,定了定神,在內心裡暗暗忖度著得失。
“好了,本仙也該回去了,你出來這麼久,隻怕我那傻徒兒已經快忍不住要出來找你了。”
留雲借風真君雙翅一振,直飛入群山之中。
而幾乎她前腳剛走,申鶴就出現在了廟門口,麵上竟似露出了些擔憂,“她……沒有跟你說些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這一句問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徐寧卻是瞬間懂了,搖頭笑道:“沒,隻是說了些璃月港以後的規劃。”
申鶴略略放心地點頭,也就這時候她才看到了徐寧肩窩處,淩空飛著的那隻小青鳥。
“這是師父留給你的?”
徐寧無奈點頭,“留雲借風真君說這是個能和她即時通訊的事物,暫時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用。”
一直在身邊滑翔著的小青鳥這時候雙目突然微微眨動了一下,開口道:“想要同本仙說話,直接對著它喚我的仙名即可,我都能聽得到。”
徐寧和申鶴麵麵相覷,突然間誰也沒了開口的欲望。
“怎麼?對著我就沒什麼話好說了?哼!”
小青鳥哼了一聲,似乎留雲借風真君關閉了通訊,神情變得逐漸僵硬起來,又自顧自地盤旋起來。
“山裡的夜晚風高露重,我們還是回廟裡休息吧!”
申鶴聽了徐寧的話,點點頭回到了廟宇之中。
“你為什麼讓那個人來重修這個廟宇?”
申鶴坐回蒲團,再沒了冥思的想法。
那盞七星燈裡的燈油大約是要用完了,光線漸漸變弱消失。
看著徐寧的臉漸漸隱沒在黑暗中,變成如同那隻石雀一般的灰黑色,申鶴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知道夜叉一族麼?”
申鶴問道:“是降魔大聖的種族麼?”
徐寧點頭道:“對,這裡供奉的便是夜叉一族裡的仙人銅雀。還記得天衡山南部,山腳下的那兩座巨大石像麼?那也是璃月的先人感念夜叉舍身守護之恩所建立的。”
“夜叉一族當年追隨帝君大人,為璃月奮戰至最後一人,他們的廟宇不該破落成這樣,他們的故事也應該被更多的璃月人所記錄並熟知。”
“這王平安雖說假扮仙人招搖撞騙,但似乎本性不壞,若是能因此改邪歸正,將夜叉的故事和精神流傳下去,也不失為功德一件。”
申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徐寧看著她,喝了一口酒笑道:“其實你當年手持驅魔劍,斬殺那邪祟魔物,其實也是為璃月造福,雲堇和她父親希望能將此事傳唱,自然也是希望這種精神可以如夜叉的故事一般被人們銘記。”
申鶴微微搖頭道:“你是最清楚不過的,我根本配不上那種讚譽。在那個洞穴裡我隻是在掙紮求生罷了,若非是你趕來,隻怕我根本堅持不下去。即使到了最後……到了最後,我也隻是多了一絲想要保護你的願望,於其他人,我誰也沒想。”
徐寧微笑道:“那隻是你至今接觸的人太少,並沒有任何羈絆在身,等到你認識的人多了,自然考慮的也就多了。”
羈絆麼?
申鶴看了看徐寧塵隱葫蘆上係著的紅繩,那根繩子似乎從他的手中,穿過黑暗聯結到自己的身上,早就把自己跟他綁縛在一起了。
其後,兩人再沒有說話,申鶴盤膝坐在蒲團上冥思,而徐寧,則是拾掇了一個瓷碗,倒了一碗仙釀給銅雀供上,然後靠在香案上喝著酒沉沉睡去了。
“璃月現在都有這麼香的酒了麼?這味道簡直比當年給帝君獻上最好的香料還要好聞,難怪效果這麼好。”
沉靜的安眠中,徐寧突然聽到一個男子的笑聲,陡然驚醒過來。
還是這座破敗的廟宇內,不過現在已經是白天了,自己身邊小青鳥不在,而且也不見了申鶴的蹤影。
“莫要驚慌,你現在隻是在做夢。”
徐寧站起身來,突然想起王平安所說在廟宇夢見銅雀一事,轉身對著剛才說話的年輕人問道:“你是銅雀?”
“隻是通過‘浮世留形法’存留的一息幻影罷了。千年之前形體尚在時,蒙帝君賜我仙名為銅雀。”
徐寧看著麵前這位平平無奇的年輕人,感歎道:“這仙法果然神妙,非但可以存影留形,而且還能以這種形體再施仙法,當真是玄妙至極,這個夢境也是您創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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