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棠也向前一步,“公主殿下,規矩便是規矩,有些規矩有其緣由,有些規矩找不到來處,但是,規矩就是規矩。”
夏語棠總感覺熙月晴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蟲子,一隻——骨頭很硬的蟲子。
“規矩——就是規矩。”,熙月晴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們且退下吧。”
“公主殿下,這不合禮數,若是皇上怪罪下來——”
“我自會和父皇解釋,快去吧。”
熙月晴轉過身來,對著眾人盈盈一笑,“各位若是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找我便是。”
看著冬日裡的那一抹正紅愈行愈遠,她的態度變化不禁令儺生疑。
一入宮牆深似海啊,儺搖了搖頭,這禦宴的水有多深,沒有人知道,他不能把同自己來的無辜之人拖入深淵。
他們好不容易從修羅場中逃出來,不能讓他們再次身陷烈火。
儺默默走回後台,坐在那裡整了整衣冠,靜靜地等待著風暴降臨。
熙月晴的出現打斷了他的布局,炸彈沒裝成不說,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局勢有點複雜,越是這種錯綜複雜的情況,就越要保持清醒。
一團亂麻擺在麵前,就索性不去解,一劍斬了便是。
也許夏語棠說的對,他有些過於“灑脫”了。
但那又怎麼樣呢?自從師父離世之後,這天下就在沒有人能管得了他了。
就算是天王老子見了我,也不敢逼我守他的規矩。
我行我素,才是男兒本色!
隨著一聲略顯尖銳的高呼,“皇上駕到——”,一襲紮眼的黃袍被簇擁著坐定。
最後一方就位,這出好戲,算是開場了……
夏語棠合上妝鏡,站起身來。
“你沒有正式學習過昆曲,沒問題的吧?”
儺的手在臉上一抹,眉長吊眼的清秀小生妝造無可挑剔地躍現。
“略通一點。”,他伸手摸了摸眉心的一點紅,“鄭老板,聽說過沒?”
“當然,我們昆曲的代表性大師,怎會不知。”
儺穿上一身白底雲綢戲袍,甩了甩水袖,揚長而去。
“我教的。”
夏語棠趕忙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你學的不是儺戲嗎?”
“天下戲道萬從一,得其一則變而儘通。”
夏語棠一臉“靜靜地聽你吹牛”的神情,“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待會彆被我搶了風頭。”,儺腳下生風,朝著萬眾矚目的台上走去。
“我是主角,還能被你搶了風頭?”
走上戲台之前,儺最後丟下一句話。
“小姑娘家家,和我鬥心眼子,待會彆哭鼻子。”
留下一句頗有深意的話,儺昂首走上了戲台,夏語棠獨自立於原地,沉思著他這句話的用意。
不一會,如雲遮月的戲腔便從台前悠悠飄來。
儺的唱腔與夏語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初聽乾澀,再聽則圓潤含蓄,高低啞亮都在其中。
卻也不儘然,輕重緩急之中卻失了幾分昆曲的柔美,多了些時代的滄桑。
像是來自百年前的呼喚,刹那間,捕捉不到,便又清亮透徹了起來,層次混雜的對比讓人精神放空的同時汗毛倒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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