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突然衝進來哇啦啦的這麼一叫喚,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什麼死人了?哪死人了?”江河問道。
劉二跳著腳叫道:“那老頭子死啦,都特麼的硬啦!”
“你說清楚了!”江河揪著劉二晃了幾下子,要不是看在大嫂的份上,高低給他兩嘴巴子讓他清醒一下子。
劉二打了一個哆嗦,然後才說是咋回事兒。
昨晚上不喝多了還喝嗨了嘛,他跟五保戶老張頭拎了點酒菜去他家接著喝。
老基巴燈也是真能喝,把劉二喝得不省人事的,躺炕上就睡了。
江河這邊凶槍破邪祟的事兒都乾完了,他才醒,一扭頭就看到了睡在他旁邊的老張頭。
老張頭那臉慘白慘白的,他伸手一推,人都硬啦,死了至少得半宿了。
跟個死人睡了半宿,饒是劉二這種平時又砍人又耍狠的大混子,也是一陣頭皮發麻,衣服都沒穿就跑回來了。
江河這才發現,這貨倒是穿著棉褲,但是上身隻穿了線衣,凍得臉都快青了。
一聽人死了,趕緊過去看看吧。
大興安嶺這邊農村的房子,是用木料做骨架,然後用加了草杆的黃泥填充抹牆,使得牆體厚達半米。
房頂鋪的是小葉蔁或是大葉蔁,這種草隨處可見,長得高又順,牛馬樂意吃,用來鋪房頂還不漏雨。
這樣的房子,年年都需要維護修理的,要不然的話,外牆的土層會被衝掉,影響房屋的保暖性。
老張頭一個孤老棒子,他修個屁房子,牆體上儘是深一道淺一道,被雪水衝出來的溝,倒也不至於成為危房。
一推門,一股老光棍子特有的古怪味道,還夾著一股冷氣,一宿半天沒燒火了,屋裡也不比屋外暖和多少。
再看炕上,老頭子蓋著被子,躺得直挺挺的,臉色發白發青,但是神態卻極為安祥。
這是,隊長也過來了,其它的幾個老頭子也趕了過來。
隊長上前掀開被子,老張頭居然穿得整整齊齊,躺得端端正正。
“他是這早知道自己要死啊!”江河忍不住說。
後邊一個老頭子說:“誰知道自己要死了,他天天晚上這麼穿,就怕死了沒人給穿衣服。”
另一個老頭子搓著下巴,一臉羨慕地說:“這老基巴燈,真特麼好運氣,這就死了啊。”
“可不咋地,一點罪沒遭啊!”
“還特麼是喝酒喝死的!”
幾個老頭子的言談間,充滿了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