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克薩斯垂眸盯著掌心裡的銀飾,金色長發滑過手腕,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
其實,湯姆的目的是什麼也不重要,總歸,最終無論是童話,還是世界規則都將不複存在。
畢竟,他已經為此準備了數次世界,攥緊掌心,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滲出,滴落到地板上。
衣袍瀲灩,眉眼花顏,阿布拉克薩斯打開窗戶,目光輕落,定在遠處亭子裡的黑色人影。
對掌心處散發的幽光視而不見,淺色的灰眸隔著飄蕩的雨雪望了過去,眼中極儘純粹,以及一絲淺淡的柔和。
外麵的雪很小,和雨夾在一起,白色霧氣順著風飄進來,落在地毯上,落在赤裸著的腳背上,然後漸漸化為冰水。
亭子人有些多,站著七八個,裡德爾被擁簇在最中間,早已被鮮血與死亡淫浸過的黑魔王在其中鶴立雞群。
他們全都戴著兜帽,蒙著麵孔,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敢動。
冷風卷著阿布拉克薩斯的金發,他的神情非常平靜。
一片雪花飄到蒼白的,染血的手指上,阿布拉克薩斯低頭,像是終於注意到掌心閃爍的光亮。
渡了銀的流紗光華順著指縫靜靜流瀉在肌膚裡,輕飄飄的,精亮閃光,在血肉裡,在筋骨裡,泛著光,最後湧入心臟,閃現出一種莊嚴聖潔的光。
灰眸微斂,阿布拉克薩斯麵色平靜地看著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突然全身泛起戰栗,整個身體仿佛置身凍結冰湖,呼出的氣都變成了凜冰。
他忍不住彎腰,蜷縮,細細小小的刺在血管裡紮了無數下,四肢百骸都彌漫著僵硬凝固的疼痛感。
肩膀輕輕顫抖,扶著窗簷的手,宛若冰雪。
阿布拉克薩斯背靠著牆壁,許久後,周身散發的刺骨寒意才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更為龐大強悍的魔力在身軀湧動。
攤開掌心,隻剩下一堆齏粉。
阿布拉克薩斯凝視它,表情冷漠,卻又像是隔著這堆粉末看到了許多東西。
現在,已經不需要賭約了。
整個巫師世界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
在星期一晚上的一次簡要聲明中,魔法部副部長忽然出現在鏡頭麵前,宣稱魔法界正在遭遇百年難遇的超級危機。
每個群眾隻有保持真摯而緊密的團結,隻有奮起反抗,永不屈服,否則魔法界將會迎來全麵崩潰!
儘管副部長很快就被帶走,但他說的這一番話引起了很大騷動。
霍格沃茨停課了,學生也被他們的家長匆匆接走,古靈閣也被食死徒占領,妖精們隻能忍辱負重,霍格莫德村的絕大部分店鋪都房門緊閉。
除了鄧布利多鎮守的霍格沃茨,英國魔法界再無一片淨土。
食死徒,攝魂怪,陰屍,狼人,巨人………
鬥爭,鬥爭,鬥爭……
永不可停歇的戰火彌漫整個魔法界。
阿布拉克薩斯有時會給遠在東亞的父母寫信,信可以送出去,薇安和梅根可以隨意進出莊園,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
但其他人就不行了,馬爾福莊園外被布下無數禁咒,尤其是莊園內部,更是重重疊疊,那些食死徒沒有一個被允許進入,這一方天地,他們隻能身處花園的亭落。
最初,阿布拉克薩斯會選擇性的寫一些不會讓父母過多生疑的事情,他們不知道伏地魔就是湯姆。
他寫了他在魔法部的情況,寫了莊園的情況,同時也偶爾說一些關於黑魔王的事情,洋洋灑灑幾段話,解釋了一下對馬爾福家族不利的傳言,並且附帶幾張照片。
大約是信件中的態度隨意又輕淡,遠在東亞的父母並未過多在意。
後來,隨著黑魔王的名聲越來越大,恐懼蔓延生整個魔法界,他的父母漸漸按耐不住,一封又一封的詢問近況,是否安好。
阿布拉克薩斯不想欺瞞他們,但他知道,如果他的父親知道黑魔王就是湯姆的話,馬爾福的精明與計算將會毫不猶豫地,像一隻嗅到獵物的獅子,傾巢而出。
於是,他不得不花費一些時間,用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去寫一封信,不是密密麻麻千千萬萬,每一次下筆卻斟酌許久。
寫到最後,他說,不希望他們參與,不希望他們過多詢問,一切很快就會結束。
他用了很嚴肅的態度,儘管他們仍舊心存懷疑,後麵的信件卻很少會再次過問。
他們或許從無法使用的飛路網,被禁止的移形換影中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但最終,在阿布拉克薩斯的一筆一劃的信件下,選擇假裝不知道。
深夜。
鄧布利多辦公室的燈在亮著,但現在已經很晚了,即使是鳳凰社的其他人也已經在休息了。
壁爐的火焰熊熊燃燒,發出輕微的哢擦聲,亮光映照在角落裡的鏡子。
鄧布利多坐在座位上,神情疲倦,像是在等待什麼一樣。
壁爐的火焰忽然猛地躥出,一個人從裡麵走出來。
鄧布利多沒有驚訝,像是對這次拜訪早就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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