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尊客倒是風趣的很啊。”
岑三不帶任何真誠的笑了笑,他一聽許平秋報名字報的這般痛快與隨意,就知道這名字鐵定是假的。
但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許平秋報這個名字的時候有種……嗯,幼稚的快樂?
岑三想不通,但也不在意,隻是伸手招呼道:“兩位請坐。”
“岑掌櫃客氣。”
許平秋也客套的回了句,將凳子拉開,和女孩落座,至於波裡個浪,則是縱身一躍,化回了原形,蹲在了茶幾上。
“理當如此,我這蠢蛙有些不通人性,怠慢了尊客,還望海涵。”
岑三也落座,捋袖提起茶壺,先澆在波裡個浪身上,隨後才不緊不慢地斟了兩杯茶,像是順手道了個歉。
單論誠意來說,挺敷衍的。
不過許平秋本身也不是奔著鬨事來的,岑三心中估計也門清,既然彼此都心照不宣,許平秋也不廢話,直接端起茶整了一口,示意此事揭過。
“敞亮!”
岑三滿意的也端起茶,輕呷了一口。
一旁的女孩目光低垂,凝視著麵前冒著熱氣的茶,雙手乖巧的放在膝上,沒有插話,也沒想著喝茶,隻是靜靜的坐著。
放下茶杯,許平秋打算直入主題:“茶也喝了,誤會也解了,岑掌櫃,不若我們直接開門見山吧?”
“誒,尊客莫急。”
岑三似乎早就等著許平秋開口,刻意打斷,拒絕了許平秋的直入,反而故作高深地說道:“生意什麼時候談都行,但在我這裡有個規矩,談生意前,得先手談一局。”
說話的同時,桌案上一副包漿到圓潤的棋盤被他拾了過來。
得,尿性!
有什麼樣的蛙,就有什麼樣的主人!
許平秋心中暗自腹誹,雖然他不知道岑三想玩什麼花樣,但這次是不可能慣著了。
好歹之前波裡個浪還讓自己白嫖了餐飯,現在呢?
岑三連果盤都不上一個!
“下棋就免了?”
許平秋將棋罐蓋上,推了回去,試圖強製跳過前置劇情:“有道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道不合不相為謀,何必互相浪費時間呢?”
“嗬嗬,尊客倒是著急,但做生意呢,最忌的便是一個急字。”
岑三搖了搖頭,不緊不慢的將自己跟前的棋罐也蓋上,說道:“既然尊客不願下棋,又道話不投機半句多,那就換個規矩好了,三句為限如何?若能…”
“行。”許平秋很無所謂的打斷了岑三的嗶嗶賴賴:“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請,不過這也算一句。”
岑三點頭,心中默認許平秋要開始放‘屁’了。
畢竟做生意嘛,說好聽點是十成生意三成騙,說難聽點,那是十成生意九成騙。
類似什麼‘打開天窗說亮話’啊,‘老弟我給你托底’啊,‘哥哥我真不騙你’,‘這價我連本都回不來’之類的話,他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誰信誰傻!
看著岑三老神在在的樣子,許平秋再次說起了真話:“你要死了。”
除了省去一丟丟關於白龍摧城的細節外,這話確實真的不能再真了。
“這話尊客已經與我的茶寵說過一次了,何必再用呢?”
岑三聞言,卻是皺起了眉,半點明道:“急打慢千,輕敲響賣,隆賣齊施,敲打審千並用,十千九響,十隆十成……這話,尊客應該不用我往下說了吧?”
這一段算是‘行話’,也是騙術上的一些要訣。
所謂急打慢千,‘打’意為堅定的批判,或發問或斷言,例如許平秋這一句話,你要死了。
而‘千’呢,便是忽悠,這也岑三認為許平秋接下來要說的內容,之後便是‘隆’(奉承),奉承完,便是賣(成交、要錢),敲便是試探,旁敲側擊。審為傾聽,少說多聽。
再往下延伸,還能擴展到所謂的千門八將,蜂麻燕雀等等,而能夠當上商行掌櫃,岑三也並非生而知之者,在光鮮亮麗的背後,少不得摸爬滾打。
論手段,岑三隻想來一句我比你門清,彆拿你的騙術來挑戰我的項上人頭啊喂!
隻是在說完這些,岑三心中不免有些煩躁和失望,他早些的揣測中,不是沒有想過許平秋是來給自己下局的,但騙人與被騙不過一念之間,就看誰算計利用的過誰了。
可現在,岑三感覺許平秋的手段也忒低了些,同一套伎倆用兩次,簡直是黔驢技窮,不堪大用,除非……
岑三想起了許平秋還有一句話沒說,不免壓下心頭的情緒,再度試探道:“那你說說,我為什麼會死呢?”
“哦,很簡單。”
許平秋回過神,雖然他沒有聽懂岑三中間嘰裡呱啦說了些啥,但這並不妨礙他說出岑三的死因:“你不賺錢了。”
眾所周知,當一個人占有了生產資料,且通過剝削,致使資本增殖時,我們稱其為資本家。
(生產資料:生產時需要使用的資源,如土地、機器等,狹義來講,可以理解為能夠致使錢生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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