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卷的睫毛輕輕顫著,暮澤按耐下害怕,強迫自己睜開眼眸,便發現蘇憶桃正在用濕的棉帕給他擦拭著掌心的傷口。
手帕碰到傷勢嚴重的地方,暮澤就會疼得哆嗦一下,咬緊牙關,儘量不發出聲音。
青藤燈案上,擺放著幾枚光澤明亮的夜明珠,將屋內照亮。
蘇憶桃細致地擦拭著暮澤掌心的血漬,然後碾碎幾瓣桃花,輕輕敷在他的傷口處。
暮澤呆呆地望著給他上藥的女子,眼眶濕熱一片,剛忍住的淚珠又不受控製地往下落。
“唔。”
桃花泥擦在血肉外翻的傷口處,掌心的傷痕很就愈合結痂,幾個呼吸後,粉嫩的肉痂輕輕脫落。
不消半刻鐘,暮澤的左手就恢複如初。
蘇憶桃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強硬的氣場碾壓而來。
暮澤像個犯錯的小崽子,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
由於嘴裡咬著木棍,口水難以吞咽,兩頰肌肉酸澀無比,口水隻能順著嘴角往下,將他顯得又純又欲。
“暮澤。”
聞得呼喚,暮澤這才膽怯地抬起頭,但仍然在竭力躲避她銳利的目光。
他指向桃木,滿臉祈求地看向蘇憶桃,希望可以取下來,牙都酸了。
“難受?”
蘇憶桃裝模作樣地戳了戳他的臉頰,軟軟的,摸起來很舒服。
暮澤點頭,白發淩亂,發縷兒染著尚未乾涸的汗漬,一臉的狼狽。
蘇憶桃磨著後槽牙,恨不得把暮澤拆分入腹,實在是太能作死了。
拂手間樹枝就消失不見,化作光束回到蘇憶桃體內。
暮澤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認錯,隻要他道歉夠快,蘇憶桃的氣就追不上他。
“妻主,我錯了……”
蘇憶桃剛緩和過來的神色驀地一黑,將暮澤拽進懷裡,撥開衣擺,便看見他跪得青紫的膝蓋。
“啊——”暮澤忽然跌進她柔軟的懷抱,嚇了一跳。
“妻主彆拋下阿澤,我一定會乖乖聽話的。”狐爪微微蜷縮,用長長的指甲勾住蘇憶桃的衣袖,暮澤抬起一雙幽暗的眼眸,那病態的情緒幾乎要溢出來。
“閉嘴!”
蘇憶桃愈發煩躁,潔白的牙齒咬住下唇,壓製著內心黑暗而狂躁的情緒。
暮澤縮在她香軟的懷抱裡不敢動彈,多情的狐狸眼微微下彎,眼角還噙著晶瑩的淚水,淒楚可憐。
蘇憶桃將他雙腿摟過來,疼得暮澤倒吸一口冷氣,胸口劇烈起伏著,卻不敢再喊疼。
掌中凝出溫暖的靈氣,慢慢揉著暮澤的膝蓋,一點點將那些紅腫青紫的淤血揉開。
“我問你答,彆跟我說廢話!”蘇憶桃道。
這話聽著暮澤耳中卻變了味道,妻主連聽他說話都不願意嗎?
無形之中的腦補最為致命。
“阿澤遵命。”
蘇憶桃瞥見他眼底的失落與絕望,揉膝蓋的手猛地用力,“我是不想因為你說錯話,再動怒罰你!”
“哦。”
“為何覺得我不要你了?”
“主人離開了兩個時辰一刻鐘,天黑了都還沒回來。”暮澤嬌聲控訴。
蘇憶桃滿頭黑線,恨不得將人拎起來揍一頓:“……”
“不是你攆我走的嗎?”
“我讓你走你就走?”
蘇憶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