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就在祝暮澤以為蘇憶桃昏過去了的時候，蘇憶桃啞著嗓音，用鼻音“嗯”了一聲。
得到回應的祝暮澤開心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若不是要給蘇憶桃傳送內力，他估計得跳起來蹦躂幾圈，就連那一片死寂的眼睛裡，也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妻主~”
“妻主啊，我就知道你沒事，妻主那麼厲害，怎麼會有事兒呢？”
“就算天下人都有事，你肯定不會出事的。”
“……我就…我就知道，嗬嗬~”
說著說著，他竟有些哽咽。
這些話都太燙了，燙紅了他的眼眶。
“陛下……”
“臣來遲了。”
“嗬哈哈哈，臣來遲，還是遲了，哈哈哈哈……”祝暮澤拉著她的手腕，將女子白白淨淨的手背抵在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的聲音，漸漸變得不穩起來。
“……”
冬風不語，春風不在。
回應他的，也隻有這黎明的冷。
“陛下，你——”
祝暮澤的話戛然而止，許是心神亂了，也或許是，無話可說。
“主人，怎麼這麼多年過來，你還這麼心慈手軟啊？真是，不知道拿你怎麼辦才好。”
“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聰明？”
“世人都說聰明反被聰明誤，要我說，不見得。能被聰明誤的，那就不叫真正的聰明，不過是有些小道之才罷了。”
“你算計了這麼多年，這麼多事，我真的沒見你輸過。”
“所以——此番與天搏命，你也不會輸的。”
“對不對？”
“夭夭啊，我以前以為你看不清，現在想想，你那是引蛇入洞。”
“臣不煥也好，徐青煙也罷，更不用說我，都在你的棋盤裡，沒人逃得出去。你總是這樣，揮手落子間，就叫天下臣服。”
“妘長意心甘情願入局，舍棄江山，杜如楓心甘情願作子，鎮守金陵，薑渺……”
“先生曾說，陰謀詭算，你不如他，料事如神，他不及你。”
“夭夭，若非你折了腰，我恐怕連囚籠都走不出去，更彆提爬到現在的位置。”
“蘇憶桃啊……你真是一腔真心喂了狗，不！我比狗還不如！”
也不知祝暮澤這會兒心裡在想些什麼，發起狠來竟然連自己都罵。
“夭夭，你說，要幫暮哥哥權傾天下，你做到了，可你還沒幫我君臨天下呢，我命令你，不許睡！”
“夭夭，你還真是狠心，一道聖旨，把我逼到了江南……”
“……”
“對了，之前一直沒機會問你，莫幼薇……莫幼薇到底是什麼人？”
“還有就是，她有什麼目的？夭夭，你真的了解她嗎？”
“為什麼我總感覺，這一切都透露著詭異，就像…就像有一張無形的大手，正隱藏在黑暗中，默默地推動著這一切。”
“總之，暮澤愚鈍，看不透。”
“求你了……彆睡！蘇憶桃！求求你…再撐一會兒，我的內力很快就能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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