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群美,宋華的母親。
按宋華的話,周群美每個月都會回一趟家,可宋華被抓進渡春風已有三個月,京兆尹和大理寺都未曾張貼過告示。
她不在那戶人家當粗使婆子,為何要瞞著宋華,難不成有什麼隱情?
“去她家附近查查。”
晚間,雲暮捏著手中的畫像,眉頭輕攏:“你們覺不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
她照著硯石的描述,提筆臨出一張有八九分相像的臉,隻是多了幾分滄桑。
季川摩挲著下巴,突然道:“這不就是那晚畫像上的婦人?”
沈聿明不明所以,“誰?”
雲暮幾句把那晚之事交待清楚,“十五說這是他娘,而宋華的父親死了也有七年,鄰居平日裡也沒見過有男人出入她家,她不可能是十五的母親。”
雲暮把之前搜集到的消息聯合起來,推測道∶“她們產子後,孩子就交給周群英還有其他人照顧,在孩子們的眼裡,她們就是母親,等再大些,就會被送到那個地牢,把人訓成殺人如麻的殺手後,再送到各個家族當小廝,或是私兵。”
最後兩個字,說得很輕。
沈聿明說道:“這麼多年都好好的,但年前突然就死了,鄰居曾說她半個月前回過家,之後不久,宋家每隔幾天燈就會亮一次,看著像是在翻找東西,當時鄰居還不知道人已經死了,隻當是周氏母女。”
“她為他們賣了這麼多年的命,突然反臉,這件事隻能和宋華有關。”
雲暮接過他的話,“得知宋華被抓入青樓,解救無果,就收集隱藏罪證,她死的地方離朱雀大街很近,那天皇上宴請群臣,不少官員會從那邊路過,那天她是想報官?”
這些也隻是他們的猜測,周群英已死,無人能證實。
“派幾個人去她家附近蹲守,發現可疑之人後不許打草驚蛇,地牢的練武用具隻適合十歲左右的孩童,他們肯定還有彆的據點。”
……
“官人,裡邊請。”
雖然這位柔若無骨的美人動作殷勤,但她身體始終在雲暮的半步之外。
身後又進來了一個男人,雲暮更能感覺到身邊人的冷漠,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寒酸的裝扮,她了然地抽回手:“這兒不用你了。”
她在櫃台前磨蹭了許久,把名冊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諂媚地笑問龜公:“能不能再便宜一點,十兩太多了。”
龜公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語氣帶著鄙夷:“十兩已經是最便宜的了,沒錢就出門去彆處,其他地方有便宜的姑娘。”
雲暮擦了擦嘴角:“那些地方的姑娘滿臉皺紋,笑一下,臉上的脂粉簌簌往下掉,哪能和你們渡春風的比。”
“你知道就行了,還點不點,不點就滾出去,彆耽誤了我們做生意。”
說完,龜公作勢要合上名冊。
雲暮肉痛地掏出十兩銀子,才放到桌上,瞬間就沒了影:“我點華娘子。”
龜公扔給他一個牌子,“二樓左手邊第二間屋子,半個時辰。”
雲暮抱著牌子直奔二樓,心裡鬆了口氣,還好沒帶沈聿明他們來,否則桌子都能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