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查到了。”徐文將十幾張畫像擺在桌上。
“半個月前,王監工手底下的人陸續得了病,使不上勁,隻能推了此事,這幾個是王監工鄰村的人,走他的關係才得了這個差事。
再後來,他們就和王監工一樣,死於寒蟲之毒。那些活下來的,都是北域之人。”
雲暮的指尖在畫像上劃過:“和詔獄裡的那些人臉對過了沒有?”
徐文點頭:“對過了,這幾人都有,也都讓那些工人認過了,當時王監工聽說他們過得艱苦,一時心軟,就破例讓他們去搭建摘星閣。”
本以為是雪中送炭,誰想竟是惹火上身。他們在王監工手底下做事,被發現後便要滅口,而何昌在查案時也察覺了不對,北域人把此事往符文上引,於是乎,何昌還未來得及將此事告知便撒手人寰。
好在何昌的夫人將圖紙藏了起來,這件事才終於得見天日。
“將軍,何昌的夫人來了。”
徐文收起畫像,退了出去。
何夫人行了一禮:“見過將軍。”
雲暮虛虛將她扶起,“嫂夫人怎麼來了?”
何夫人擦了擦眼角,“這幾日承蒙將軍照顧,妾不勝感激,先前將軍說能允妾一諾,不知可還算數?”
雲暮頷首:“自然。”
何夫人:“相公不在,京城待著也是徒增悲傷,妾欲回江陵老家,山高路遠,怕遇到山匪,不知大人能否派兩個人送我們母子到江陵?”
雲暮沒有著急應下,反倒是問:“老家都有誰在?”
大梁雖不講究出嫁從夫,但有些地方卻還是秉承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原則,更有甚者會視喪夫之人為不祥,何夫人貿然回去,不知會有什麼下場。
何夫人答道:“家中雙親尚在,大兄和幾個姐妹也都嫁了人,如今隻剩一個小弟尚未娶妻。
前幾日差人送了信回去,爹娘不放心我們孤兒寡母在京城,也勸妾回江陵。”
雲暮看了她遞來的信,才肯點頭:“既如此,那便派幾人送你們歸家,打算何時動身?”
何夫人:“再過幾日吧,等我將相公的東西都收拾好,把宅子賣了就動身。”
雲暮:“也可,動身前一天派人來告知一聲即可。”
送何夫人走後,雲暮拐了個彎,去了工部。
先前她去過,但工部尚書曾說人去外地采買木料,要過幾日才能回京,算算時日,正好是今天。
這次負責采買的是一個侍郎,名叫楊正平,一回來就得了同僚提點,一直忐忑地等著雲暮的到來,煎熬程度不下於等候砍頭。
人才到工部大門,楊正平就得了信,他正了正衣冠,又詢問一旁的下人:“沒歪吧?”
下人搖頭,話沒有說出口,楊正平一陣風似的疾步走了出去。
“下官見過雲將軍。”
雲暮似笑非笑道:“楊大人的消息還真靈通啊。”
楊正平訕笑:“才回來就聽說大人找下官,能給大人分憂是下官的榮幸。”
雲暮沒接這話,問他:“摘星閣的那批木料是從何處采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