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顧歲暖從未對他提起的日常,展現在顧實眼前:
【昨天老爸在地裡乾活時,不小心被鋤頭鏟到了腳趾頭,看著那深可見骨的傷口,我很難過。
我跑去關心他痛不痛,老爸卻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說沒多大事,然後今天一大早又下地去了。
我去勸他,反倒被他催快回家寫作業。
我問他,為什麼不能休息一下?老爸卻總有一堆理由。
再不除草,莊稼就長不高了。
再不搭棚,就快到雨季了。
再不打蟲,玉米會被咬壞的。
所以他一直在忙碌,不停在忙碌。
錯過了我的家長會,錯過了小升初,初升中。
我的老爸啊,總是乾著最累的活,默默扛起這個家。
我最崇拜的人就是他了,一直都是。
所以,我努力學習,努力證明自己。
可是他從來沒有誇過我,我何時才能成為他的驕傲?】
【上大學的費用很高,我告訴老爸,我可以去免學費的學校,可是他並不相信有學校會讓我白白去讀。
一向好麵子的他,為了湊夠我的學費,跑遍了整個村子,低聲下氣跟彆人借錢。
在把錢交給我時,他囑咐我,一定要好好上學。
可是我辜負了他的期望,那些人似乎盯上了我,無論我怎麼做,他們都沒有停下對我的毆打,侮辱。
我好害怕,我真的不想再去上學了。
今天,他們又把我拖進了廁所裡,對我拳打腳踢,還拍了視頻。
我沒忍住給老爸打去電話,告訴他我被欺負了。
當時的老爸似乎在忙,罵了我一頓,說他辛辛苦苦掙錢,在我身上花了那麼多錢,我怎麼能說不讀就不讀了。
他說,如果我真的不想讀,就把他給我花的錢都還給他。
所以,隻要把錢都還給他,他是不是就不會生氣了?隻要還給他,他就會像小時候一樣,來保護我嗎?】
日記的最後,是顧歲暖的記賬,她將顧實給她的每一筆錢都寫了下來,得出了該還給顧實的錢。
合上日記,顧實明白過來什麼,看向那張銀行卡。
銀行卡上貼著一張紙條,背麵是密碼,而正麵寫著銀行卡裡的積蓄,一分不差的,正是顧歲暖算出來需要還給顧實的錢。
顧實回憶起那天,顧歲暖給他打來電話時。
那時山澗村已經很久不下雨了,地裡很乾旱,缺水非常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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