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現在,紅娥也沒想到自己扔出去的兩隻老鼠有這麼大的威力,竟然讓剛才還威風不已的源鹿道人驚懼不已,隻見他不斷的撓抓著自己留在外麵的皮膚,就好像身上有幾萬隻小蟲子爬一樣,瘙癢得令他恨不得撓爛每一寸皮膚。
“該死的畜生,滾開,滾開,都給我滾開!”
飽食的老鼠並沒有什麼攻擊的意思,雖然紅娥拋擲的動作使它們有些害怕,但畢竟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它們隻是象征性地在源鹿道人身上蹬了一下,然後就靈活地借力跳到地上,幾下就沒了蹤影,可剛才還神采奕奕的源鹿道人卻像中了癔症,或是被什麼抽走了理智一般,開始還隻是撓老鼠跳過的地方,撓了一會兒後又開始撕扯自己的衣物。
眾目睽睽下,他袒胸露乳的樣子令圍觀的女客們紛紛尖叫退避,“淫賊”之類的罵聲此起彼伏,可他好像完全聽不見一般,留著半長指甲的手在鬆弛的皮肉上留下大片帶著紫痧的血痕。他目光專注的嚇人,嘴裡還喃喃地重複什麼:“彆過來”、“弄死你”之類的話,隨著大幅度的動作,他臉上其實並不算服帖的人皮麵具脫落下來,露出一張可怖的臉——除了眼眉處一道明顯的疤痕,下頜與脖頸交界處有大片猩紅的皮疹,看的人頭皮發麻。
和原本的張姓富商有親戚關係的鄭適發出一聲驚呼,他指著掉落在地的人皮麵具捂著胸口喘了半天,不負眾望的暈了過去。
紅娥心裡一陣發寒,下意識地就想朝後看那個唯一能讓她安心的人:“淨月,他為什麼會這樣?你是怎麼知道他怕老鼠的淨月?”
她回頭一看,剛才還在身後的人竟已經不見了蹤影,她略顯茫然地向四周環顧,在看到某個地方時瞳孔猛的收縮:“淨月!”
眾人的目光因她的喊聲從源鹿道人身上移開,繼而赫然發現,剛才手裡隻有棍子的連景不知何時已經拿到了他的武器,中間有凹槽的長劍抵著我的咽喉,一滴豔紅的血順著刀刃緩緩滑落,“滴答”一聲落在地上。
“我本來不想這樣對你的,可你太礙事了。”糾結一閃而逝,連景眸色沉沉:“我聽見了很多練家子的呼吸聲,外麵那些人……是為你而來的吧?”
“你究竟是什麼人?”
眼看源鹿道人和連景一個瘋魔一個被人拖住,立刻有機靈的人跑到知縣身邊詢問是否可以趁機離開,去打聽的人好賴話都說儘了,卻發現這個平日裡軟綿綿最擅長打太極的人今晚好像打算強硬到底,然而但凡他才細看就會發現,此時的知縣強硬的外表下是一顆木然的心。
他自然不會告訴任何人自己才是這裡最先想到要逃出去的人,更不會告訴他們自己一開門就見到一隊身著青雀軟甲,個個人高馬大的軍官,知縣的頭也就稍微比他們的腰高一點,正因如此,他才更清晰地看到了這些人腰間的令牌。
碧雲騢(xiá),相傳是由今上直接統領的特殊軍隊,分布於各地軍營中充當皇帝耳目,知縣曾一直以為那隻是傳聞,直到今日得見真人,他才知道傳言不虛,而他們的交代更令知縣感到無措。
——什麼叫“如果那個和尚出了事,這裡的人都不用活了”?
就算這樣,自己這邊剩下的人手也打不過那個持劍的江湖人,看著地上那滴刺眼的鮮血,知縣隻覺得人生無望。
這個自稱“淨月”的和尚,到底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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