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一如往日的步態款款,一副大家閨秀的姿態儘顯。
她對著子悠行了個禮,子悠也回禮。
她對子悠說道:“子悠姑娘,我可否單獨和你一聊。”
子悠讓覓櫻他們都下去,她請了林湘一起坐在園中亭子裡。
林湘幽幽開口:“今日我來是為了沈璿。”
子悠並不意外,林湘會跑來她家裡,專門來與她聊沈璿。
她自是林湘與沈璿議婚不暢,沈璿在家裡跟父母鬨起來了。
她裝聽不懂:“沈公子啊,他有什麼事,聽聞他已高中,家裡麵應該歡天喜地的慶賀著吧。”
林湘看出子悠並不願與她交心,單刀直入的說道。
“我知道沈璿與子悠姑娘從小青梅竹馬,子悠姑娘來了京城,他也頗為照顧,難道子悠姑娘沒有看出沈璿對你的心思?”
林湘朝著亭子外麵一望,麵上愁雲密布。
她接著說道:“記得那年上元燈會,燈火闌珊處,錦衣雪花玉顏色,回眸一笑天下傾,自此他便住進了我心裡。我想我如此傾心於他,總有一天,他能明白我的心意。”
“那日沈府雅集上見到你之後,我也派人打探了,我知沈璿心屬於你的時候,哭過,氣過,也恨過。我自知你相貌遠勝於我,我便更加專心於詩詞歌賦,想讓他看到,我也很出色,可我做這些他根本視而不見,說實在話,我連做你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林湘說著眼裡溢出熱淚,子悠拿出絲絹遞給她。
想安慰點什麼,又覺得現在無論說什麼,林湘都會覺得她是以勝利者的姿態可憐她。
林湘頓了頓接著說道:“祖父隻有我一個孫女,從小寵愛有加,我母親更是見不得我受一點委屈,她與沈夫人已接觸過幾次,這次沈璿高中,沈大人沈夫人更是表明了態度,等授官後便上我府上提親。誰知沈璿他不願娶我,竟要離家出走,他被沈大人關在房中,已不吃不喝兩日了。”
子悠聽了心頭一驚,她沒想到沈璿會如此莽撞。
她說道:“此事,我並不知情,沈公子為何要這麼傻。”
林湘走過來拉了子悠的手,作出一副卑微的姿態。
眼含真情的說道:“我知你定不知情,我不忍看他如此,他折磨自己,我的心像被刀子紮,寢不能寐,食不知味。今日我來,就是跟子悠姑娘表個態,若你與沈璿情深義重,我甘願退出,成全你們一番情義。”
不得不說,林湘的攻心之術用的是爐火純青,這一招以退為進,倒叫子悠十分心疼。
子悠無意與她相爭,隻求她與沈璿的婚事趕快塵埃落定,她也樂得清閒。
她一臉誠懇的對林湘說道:“林湘姑娘,你誤會了,從小到大,我隻當沈璿是哥哥,對他並無男女之情,既你與他已有了父母之命,按理來說,我應當叫你一聲嫂嫂了。你對沈公子情真意切,我聽的感人肺腑,人心都是肉長的,隻要你真心實意對待他,我相信沈公子早晚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林湘聽了子悠的這番話,頗有些喜出望外,放心了下來。
她言辭懇切的說道:“既子悠姑娘對沈璿無意,那能否請子悠姑娘到沈府走一趟,見見他,把話說清楚,也好讓他斷了念想,莫要再與自己過不去了。”
子悠很是為難,沈璿如今那副模樣,沈大人、沈夫人見到她定如鯁在喉。
此事雖說與她無關,是沈家與林家之事,但此事好像又因她而起。
她就這樣撒手不管,看沈璿如此折磨自己,好像也過於殘忍了。
她對林湘說道:“此時我實在不宜到沈家去,你放心吧,我也不忍看沈公子如此,我自會想個法子去開導他的。”
林湘見子悠如此說了,將信將疑的道謝:“那就多謝子悠姑娘了,既如此,我就不再打擾了。”
子悠送了林湘出門,看著林湘仍微微泛紅的眼角。
她不禁問了一句:“林湘姑娘,你身份貴重,為了沈璿能如此這般來找我,不覺得委屈嗎?”
林湘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子悠姑娘,等有一天,你愛上了一個人,你會懂我的。”
子悠望著林湘離開的背影久久的想著她說的那句話。
愛一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感覺?
她對元寶是愛嗎?
送走了林湘,子悠思來想去。
若是寫封信讓人送去,沈璿收到信自是不能接受,定還要當麵求證。
還是直接見他一麵把話說清楚吧。
現在沈璿被沈大人關在家裡,就是瑤兒也沒辦法把他弄出來。
她想到了蕭憶安。
蕭憶安是沈璿好友,又是王府的公子,他上門去請沈璿出來,想必沈大人不會不給他麵子的。
她其實一百個不願意讓蕭憶安參與進她與沈璿的事情。
思來想去,也彆無他法,隻得找蕭憶安幫忙。
她帶了覓櫻坐了車到靖北王府。
門口的兩個侍衛望見她來,都認出了她。
主動與她打起招呼:“陸姑娘來了,你是來找我們家公子吧,我這就去通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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